进门后第一眼见到的,是小芮红肿的双眼,有些心疼,但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慰她。坐下后,小芮先说话了,“我想了整整一晚上,回想我们一年半的点点滴滴,有很多快乐,我觉得你还是爱我的。我真的舍不得你,我想你也的确有你的苦衷,如果我们分手了,我老爸一定不会让你过好,我也不想看到你受到伤害。我不会逼你离开她,但从今以后什么事你必须以我为主,如果你答应的话,我还可以嫁给你。”面对小芮一夜之间态度的转变,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虽然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她提到她老爸确实不能不让我担心,如果他真的决定替女儿出口气的话,我不知道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重要的是,会牵连到小可,而且如果这个时候我带着小可一走了之,我们根本无处可去,我必须先想好退路,不能让小可跟着我漂泊,小芮这方面说什么也得先稳下来。
当然,我也心知肚明,既然小芮已经知道我和小可的事,我是说什么也不能和她结婚的,否则以后痛苦的将是三个人。我实在没办法相信她可以那么大度,允许另一个女人和她分享自己老公的爱。虽然我猜不透她现在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也只能先用缓兵之计,首先得保证小可的安全,然后再想办法用一个和平的方式和小芮分手,避免造成更大的伤害。于是,我答应了小芮提出的条件。
小芮的父亲没有找我,让我稍稍感到安心,估计小芮真的没有对别人讲起。我去找小可,告诉她最近尽量不要单独外出,陌生人敲门也不要开,小可问我为什么,我只说是最近治安不好,我可不想让她跟着担惊受怕。
单位分给我的房子已经下来了,属于福利房的性质,如果长期居住的话,不用拿一分钱,但所有权归公家,如果想要办产权证的话,只需要交纳五万块钱,就可以过户到我的名下。我和小可凑足了这笔钱,我偷偷的找到房产部门的朋友,用最短的时间办完了手续,这栋房子便正式成为我的私有财产。如果真的发生什么,我和小可也算有个落脚之地。同时,我还积极联系其他领导和部门,时机成熟的话,我可以先调离省委,也好避开小芮父亲对我的直接影响。
出乎我意料的是,事情发生后,小芮对我极尽温柔,不仅没有旧事重提,也不再干涉我回家的早晚,而且每次去她父母那里吃饭时,她总是说,我对她很好。她一系列的举动,甚至让我感到惭愧,我真怀疑我是不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芮跟我说的话未必不是发自真心。我也尽可能的对她好些,算是对她的弥补。
也许我真的有些妇人之仁,别人强硬的对我,我反而无所畏惧,敢于承担一切后果,可是一旦别人对我好,我就开始优柔寡断,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和小芮走到今天。我看小芮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而小可每天也无忧无虑的,便又安于现状,不愿意打破这份平静。
本来三个人的感情已经够复杂了,可是还总会有无聊的人不嫌水太混,也要来插上一脚。小可告诉我,最近有个中年人疯狂追求她,每次上课他都去,又是送花,又是要送她回家,小可已经打击他好几次了,可是他还真是执着,依然坚持着。我说,“这种无聊的人不用放在心上,明天你下班我去接你,顺便教训教训他。”小可说,“那倒不用,量他也不敢怎么样,只是觉得很烦。”我知道小可已经把我当成了生命中的唯一,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我可以走进她的心。
虽然我和小可没有在意那个中年男人,可是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舞蹈学校很快就传出风言风语,都是关于小可作风不正的话。有说她从前离过婚跟人跑了,后来被人甩了,才跑到这来的;有人说她以前是在别的城市少年宫工作,因为和省领导怎么怎么样才调过来的;也有说她现在是别人的情妇,可是背地里养了个小白脸,,这个小白脸当然是指总去接她下班的我。这些话是我听当初帮小可安排工作的朋友说的,听的时候差点没把我的肺气炸。后来仔细想想,嘴长在人家脸上,人家要说,你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至于挨个拉出去打一顿吧,而且事情总是有原因的,小可年轻漂亮,当然遭人嫉妒,而且那个癞皮狗一样的男人总是黏糊糊的,虽然小可讨厌,可也有人在意这种虚荣,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说些冷嘲热讽的话也再所难免,传来传去就传走了样,想拦也拦不住。虽然道理明白,可是每次去接小可,看到那群老师不正常的目光,还是恨得我牙根痒痒。我跟小可说,干脆别在这干了,被人说三道四的犯不上。倒是小可心宽,她说,“她们爱说就说呗,我也没指望跟她们怎么样,我为的是教孩子,为什么要因为她们而离开,她们爱说就说,不让我听见就行。”既然小可舍不得那群孩子,我也只能由着她。
流言蜚语没有自生自灭,反而愈演愈烈。甚至很多人同情那个无赖般的男人,说小可假正经,装清高。一次我去接小可下班,去得稍微早了点,正巧看见一个男人捧着一束花等在门口,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可能就是小可提起过的男人。我打量着他,个子比我稍微矮些,不强壮,有些啤酒肚,穿得干净整洁,头发梳得刷齐,一身显摆的名牌,一看就知道即不是直爽的汉子,也不是骨子里儒雅的文明人,只是虚有其表而已。我心里有了主意。我掏出一根烟,走过去搭讪,“哥们,借个火。”他看了我一眼,从兜里掏出打火机。“谢谢……哥们,等人啊?”点着烟,我把火递还给他,没话找话的说。“啊,等女朋友。”他没看我,心不在焉的说。“你女朋友是这的老师啊?我老婆也是,你女朋友是哪位,我看看我认识不认识。” “一会看看不就知道了,这里最漂亮的就是。”那副洋洋自得的嘴脸,看了我就想吐。“哦。”我心中暗骂一句,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小可下课了,我看见她出来,快步迎上去,“老婆,下班了啊。”小可看见我,微笑着快步向我走来,当她看见我身后的男人时,马上显露出一副厌恶的嘴脸。我转过头,看见那个男人的脸色很难看,说不清是什么表情。我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小可说,“老婆,你说总有人送花给你,就是这位大哥啊?你早说啊,这位大哥人可好了。”小可看着我莫名其妙的表现,有些发愣。我走到那个男人面前,拿过他手里的花,说,“谢谢你经常送花给我老婆啊,我没时间给她买,让你费心了。”接着转身递到小可面前,“老婆拿着,别白费了人家一片好意。”也许是受不了我这种侮辱,那个男人突然骂起来,“你他妈什么意思?!”我冷眼看着他,没有显露出特别的愤怒,我把花扔在地上,踩了一脚,对他说,“你说我什么意思?!你给我记住了,这个是我老婆,以后我再看见你缠着她,可就没有今天这么客气了。”“你个小B崽子,跟我装B,NTM是不知道我干嘛的!”他嚷嚷着,但是没有动手。我轻蔑的看着他,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这种货色根本就算不得对手,而且如果打了他,反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我灵机一动,掏出手机假装拨了几个号码,“喂,虎哥啊,我!我在XXX了,这里有个哥们皮痒了,你过来看看怎么弄啊?行,我等你袄。用不着那么多人,我现在不是文明人了么,不爱自己动手而已,行,你看着办就行。”然后看着他,说,“我还真就没见过什么叫狠人,你今天就让我见识见识好了。”我故意装得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能不能吓住他,我心里也没底,但如果他真的敢出手的话,放倒他的信心我还是有的,只是小可以后就不能再在这里上班了,这是小可不愿意的,所以我并不希望这种结果。
我这通电话显然是奏效了,他已经明显没有那么凶狠的表情了,但嘴上还是没有服软,依然叫嚣着,“CNM,你在这等着袄,我C,有能耐你就别走。”边骂边走。我心想,垃圾,这样容易就被唬住了,嘴上不忘了说,“行,我等你,你快点袄。”
等他走远了,我回过身,看到后面已经出来许多老师,围在那里看热闹,小可站在她们前面,孤零零的,显得很尴尬。看到这种场景,我怒火中烧,小可怎么这么可怜,就算她不太愿意表达,除了在我面前,不太爱说话,可是她善良真诚,她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你们背后议论她,当面疏远她。我蛮劲上涌,没法冷静下去,拉起小可的手,指着那帮老师说,“你们都给我记住了,我叫陆宁,这个是我老婆,你们没事别吃饱了撑的,背后造谣,要是再被我知道,谁侮辱我老婆,我肯定不会放过她。”我咬牙切齿的说完,拉着小可上了车。也许是那些老师看到刚才我和那个男人对峙的一幕,对我的底细也有些畏惧,敢怒不敢言,所以没有人出声。
开车回去的时候,我感到总算出了一口气,心里很舒坦。小可问我刚才给谁打电话,我说给自己,我压根就没拨出去,我吓唬他呢。小可说,“啊?你表演得太象了,一看就是在社会上混的,连我都被你唬住了,我还纳闷呢,平时没看着老公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啊,你从哪学来的这套啊?”“呵呵,我在家那头有个哥们是道上混的,不算特别狠,但就是装的象,有一次跟他喝酒时,跟旁边的人发生点口角,他就是这套话把人吓跑的,我就学会了,哈哈。不过他打电话是真在找人,而我是纯粹忽悠,哈哈。”小可听完,也是哈哈大笑,然后问我,“那你干嘛对我那帮同事也那么凶啊?人家毕竟都是女人。”“活该,谁让她们欺负我老婆的,她们最好吓得晚上睡不好觉我才高兴呢。”
自从我呵斥完那帮老师后,她们真的收敛了许多。这些话也是当初帮小可安排工作的朋友告诉我的,他还问我,“你到底和‘何璐’是什么关系?怎么我听人说,你在那帮老师面前说是你老婆呢?”我说,“我姐姐,我实在看不惯别人背后议论她,帮她出出气,而且那帮人不还把我说成小白脸了么?我要让她们知道,‘小白脸’也有脾气,不是随便想说就能说的。”
好日子总共没过上一个星期,闹心的事就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