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七天转眼就过去了，九寨沟里，印满了我和小芮快乐的足迹。临行前，小芮恋恋不舍的对我说：“老公，这几天我玩得好开心好开心啊，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我真不想走，回去了，这种感觉就没了，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我轻抚着她的脸，对她说：“傻孩子，只有不舍才会有回忆，因为难得才知道可贵，如果每天都是这样，你就没有这种感觉，不会珍惜这份快乐了……” 她似懂非懂的看着我，轻轻点了点头，好象很伤感的样子。“不要难过啊，如果你喜欢，我们还可以再来啊，而且以后还有更多好玩的地方可以去。”看着她惆怅的样子，我安慰道。听我这么说，小芮一下子有了精神，抓着我的手说：“老公，你刚才说真的么？你不许骗我，以后你还要带我出来玩。你答应我了啊。”我笑着点点头。


　　“因为难得才知道可贵”，我再次想到小可，不禁在心里问自己：“如果我可以拥有她，我还会如此爱她么？”最近越来越爱想起过去了，我不觉得这是好现象，越来越爱回忆，是因为越来越不敢想象未来。


　　返程的路上，小芮不厌其烦的翻看着我们的照片，还兴致勃勃的拿给邻座的乘客看。我没有什么心情，整个途中都在昏睡着。这次去九寨不仅仅是一个地理概念，更是一个心灵的栖居，一次精神的远足，随风飘扬的经帆正在逐渐远去，空气中凝结的酥油味儿的清香和悠扬的诵经声也在不知不觉中淡去，我和小芮正在逐渐的远离那无忧无虑的童话世界，慢慢回归那久别了的残酷现实。


　　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网上给小可发去留言，告诉她我玩的很开心，拍了许多照片，只是在许多有爱情传说的地方，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她，而且偷偷留下了辛可与陆宁两个名字。我给她发了两张和小芮的照片，是在内心挣扎中发过去的，因为我担心触痛小可已经班驳的心，可是总归有一天我们必须正视这样的现实，希望小可可以比我印象中更加坚强。小可给我留言说：“你们真的是天生一对，我真为你高兴。看到你们甜蜜的样子，我感觉自己很自私，我正在犯着错误，我不该夹杂在你们的感情之中，这样对小芮是不公平的，她应该拥有纯洁完整的爱情……”看了这些，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可说得很有道理，只是自私的不单是她，更是我，我的自私，正在无形中伤害着两个女人。


　　我给小可留言，问她哪天方便，我想回去看看她，可是她始终告诉我，最近不太方便见面，不知道她是真的没有时间还是在刻意的疏远我，不过我想她不会舍得离开我的，因为我们都曾感受过那种得而复失的撕心裂肺，所以我只当她是真的没有时间。我回过家几次，可是始终没能见到她，我的心情难免有些失落。


好在工作越来越顺利，经过努力，我已经融入了这个浑浊的环境，氛围越来越好，赞扬声也随之而来，接手的工作越来越重要，虽然占用了我更多的个人时间，但让我对未来更加充满了信心。我始终认为，事业对男人来说是决定性的，没有了事业，也许你就不可能得到想拥有的一切，当然，即使有了事业，也有东西不是想得就可以得到的，比如感情。我不是非要掰清这个逻辑，我只是想说，事业是男人立足社会的基础，有了它才有追求自我的能力，才有给予爱人幸福的资本。所以因此，我的心情才稍稍有了点平衡。


　　小芮似乎终于得到了她盼望已久的快乐，在九寨的七天里终于让她尝到她想要的甜蜜，回来后，她总是那么神采熠熠，一副精力过剩的样子，几乎每天晚上，只要我有空，她就会约上几个好友，然后把我介绍给他（她）们，好象在炫耀着一件宝贝，当然总是不忘带着她视为至宝的照片。我笑着对她说，“你喜欢的东西别人未必可以接受。”可是这丫头偏偏不是这样想，她总是说，“我喜欢的东西他们要是不喜欢，一定是虚伪，因为她们得不到才会嫉妒。”也许是从小到大的优越感太强，这丫头总是那么的自我，我说不过她，只好由着她的任性。只是更多时候我不是很情愿，我实在不愿意和这群孩子搅在一起，他们之间那些无聊的话题，搞得我头很大，所以去过几次，我便借口太忙，不再和他们聚在一起。


　　我给小可的留言很频繁，可是她回话的次数却越来越少了，我很不安，一直在追问她：“亲爱的，你是不是生气了，或是看到我给发的照片心理不舒服了，如果是，我向你道歉，但是你别这么冷冷的对我啊，会让我觉得离你好远。”


　　“没有生气啊，有人帮我照顾你，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她总是这样说，可是我一点都不相信这是她的真心话，她的心里一定不会舒服，除非她并不爱我。


　　“宝贝，我希望你能记住我曾经说过的话，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我不希望你在我面前有所保留，我希望你永远都把最真实的一面表现出来，如果你心情不好或是发生了什么事，请你一定要跟我说。”


　　“我真的没事，我知道你现在和小芮的感情很好，我愿意躲得远远的注视你的幸福，你不用总是为我担心。”


　　“即使我不是为你担心，就算为我自己，我也希望可以时刻感应得到你，因为我真的很想你。”　


　 “我也想你，可是我也说过，我从来没想过和别人去抢你的爱，我只要可以爱到你就很满足了。”


　　“你不仅没有抢，你还在刻意躲避我的爱，我的爱是我甘心情愿付出的，你为什么要拒绝呢？如果你不是在刻意躲避，周六下午我在老地方等你。”


　　我们就是这样来来回回的在网上留下简短的问答，只是间隔的时间比较长。终于到了周六，虽然没有等到她的留言，但我归心似箭，感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她了，想念已经开始泛滥。小可最近的表现确实反常，我必须要当面问问她。


　　她总算没有让我失望，还是来了。见到她，我急忙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我端详着她，还是那么美丽，为什么她看起来总是那么的耀眼呢，或者是我对她的爱太深太深了，总是觉得周围的人都在对我这件宝贝虎视眈眈。只是我发现，小可憔悴了很多，让人看了心疼。


　　“宝贝，你看起来很憔悴，而且最近你表现得很反常，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好么？如果是我们两个人之间出了问题，现在我就坐在你面前，我们好好聊聊行么？”我直接就进入主题，这也正是我急着回来的原因。


　　“没什么，最近事情多一些，不过不要紧，都是些家里琐碎的事。”她看起来还是那么安静，只是我让我很不舒服的是，她没有以往见到我时那样的兴奋，也没有顽皮的孩子气，语气是彻底的成熟女人。


　　“是么？可是我怎么总觉得你好象心里有什么话没有对我说呢？我感觉我洞察力挺强的，尤其对你，你一点的变化，我都能感觉出来。”


　　“真的没有啊，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你怎么就不信呢？你每次都这么问我，我都说了没事了，你还在问，你到底要我怎么回答你，你才能不问呢？”她的口气有些不耐烦了。


　　“我不是怕你心里有什么不开心或者是什么委屈么？！如果不爱你我能这样么？”我对她的态度也感觉很不满。


　　“我知道你爱我，我也一样爱你，可是我们也都有自己的生活，都有自己的事要办，你现在那么忙，空闲的时候还要陪着小芮，我不想总是喋喋不休的，再说也真没什么事。”虽然她尽力的掩饰，但我能听出来她语气中的异样，尤其那句，“还要陪着小芮”。


　　“没什么事你会这样么？你以前怎么不会这么对我？以前你总是什么事都第一时间就告诉我，自从我去了九寨沟回来，你就开始疏远我，你别不承认，我感觉得到，你是不是因为我和别人女人在一起不开心？”


　　“没有就是没有，你和小芮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凭什么不开心啊？！你别把我想的那么小气好不好，我说了只要可以爱你就够了，你还得要我怎么说啊？”她有些急了，语调都有些走音。


　　“对不起，宝贝，我是担心你心情不好，你别生气，我这也是关心你啊。”我也觉得我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你不需要总是这么惦记我。”她的语气也柔和些。


　　“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我不关心你我关心谁？”


　　“你应该多关心小芮的，她是你的女朋友。”说这句话时，小可低着头，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你看，你看，又这么说，我说你还是吃醋了，小芮的确是我的女朋友，可是我心里爱的人是你，我的身体陪在她的身边，我的心就是要留给你。你要是不稀罕我的爱就直说。”我和小芮交往这么久了，小可从来没有如现在这样，好象总是在故意将我推向小芮，我有些生气。


　　“你别这样说，你不是常说男人要有责任感么，你作为人家的男朋友，却不用心去对待人家，你这是不负责的表现。”


　　“负责？我爱过你，我占有过你，我首先要对你负责，我就是要一直爱你，我没办法爱上别人。”　　


　　“是因为你总是刻意的控制自己，如果你去尝试，你可以爱上小芮的，我希望你成熟一点好么？”


　　“我不，为什么你非得让我爱小芮，我心里只要爱你一个人就够了，我不会辜负小芮，但是我也同样不会停止爱你，我可以给小芮一个家，这样就可以了。”我越来越激动。


　　“你听我说，如果你一直这样想，你，我，她都不会幸福的，这对小芮太不公平了，她是无辜的，我们的爱本来就已经很辛苦了，她不该成为第三个痛苦的人。我只要你心里可以给我留出一点点的位置就行了，不需要你全部的爱。”小可说得很诚恳。


　　“我说不就不，我可以关心她，照顾她，陪伴她，这就可以了，难道我心里爱着谁，我自己也做不了主么？她能受得了就受着，受不了就走。”我的声调不自觉的高了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你是神啊？谁都得爱你，谁都得死皮赖脸的跟着你，感情是相互的，不是你想就可以有的，你要用心的，如果你这样的话，对不起，我不想再接受你的爱，因为我不想为了自己的开心，害了另一个女孩，我是个结过婚的女人，我知道婚姻里没有爱情的痛苦。”小可也很激动。　　


　　“不要，别离开我，我都答应你，但是你要给我点时间去适应，你千万别说要离开我，我真的害怕。”


　　“…………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小可沉默了一会，低着头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可以试着照你说的去做，但是我还是想一直爱着你，你别离开我行么？”握着小可的手，我几乎是在哀求。


　　“老公，我希望你能记住我说过的话，一辈子有个真心爱你的女人很不容易，希望你不要伤了一个又一个，错过一个又一个……好好珍惜……”小可的话很深沉，重重的压在我们两个人的心上。


　　我默默的点头，紧紧握住她的手，在上面留下深深的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