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周本紀》
九年,武王上祭于畢。東觀兵,至于盟津。為文王木主,載以車,中軍。武王自稱太子發,言奉文王以伐,不敢自專。乃告司馬、司徒、司空、諸節:「齊栗,信哉!予無知,以先祖有德臣,小子受先功,畢立賞罰,以定其功。」遂興師。師尚父號曰:「總爾眾庶,與爾舟楫,後至者斬。」武王渡河,中流,白魚躍入王舟中,武王俯取以祭。既渡,有火自上復于下,至于王屋,流為烏,其色赤,其聲魄云。是時,諸侯不期而會盟津者八百諸侯。諸侯皆曰:「紂可伐矣。」武王曰:「女未知天命,未可也。」乃還師歸。
周武王繼位之後,曾於孟津大會諸侯,史稱孟津之會,又稱孟津觀兵。所謂觀兵,就是大閱兵或演習,是一種耀武揚威的行為,尤其地點又是在國境。可能觀兵觀著,就打過去了,像俄羅斯打烏克蘭一樣。
孟津古渡口在現在洛陽以北,黃河南岸,渡河再北上一段路就是朝歌,情勢已經很緊張。當時「自動」會盟的諸侯有八百多,但有些關鍵的大諸侯沒到,所以後來武王縮了。
最扯的是,商朝那邊全不當一回事。台灣只要有共機繞台,就一定會有戰機升空迎上去,但商朝卻連一支部隊也沒出現,甚至連派個官員來關心一下都沒有。那麼商朝到底怎麼了?
商朝當時還有25萬大軍在跟東夷作戰,也就是處於兩線作戰的窘境。有些人會說,這就跟明末崇禎一樣,進入了所謂的歷史的垃圾時間,等滅亡而已。其實後來牧野之戰時,紂王再怎麼拮据也是可以馬上再擠出幾倍於會盟的軍隊,當然主力是被牽制在東南沒錯,但仍是沒崇禎那麼慘。而且,紂王當時的甲骨占卜一直在問,商朝大軍到底走到哪邊了?可見他還是滿緊張的。所以呢,可以把紂王這次的不作為看成在唱空城計。武王在不清楚底細的情況下,不敢貿然進兵,也是合理的。
同人九三:伏戎于莽,升其高陵,三歲不興。
象曰:伏戎于莽,敵剛也。 三歲不興,安行也。
內互巽為伏,下離為甲兵、為戎,故伏戎於莽。本來上乾為行,直讀為甲兵前行,但內互巽為疑,而三爻處於內外卦之交,相當於國境處,有疑慮則先暫緩。同人九三、九四都有暫緩之意,原因就在於內互巽為憂疑、為伏、為進退、不果,風以散之,故緩。
前面談到同人六二是文王消滅崇侯、九四是伐崇的攻城,為什麼九三武王觀兵反而時間在九四之後?
若以關中平原當一個整體,把統一關中平原看成一個內卦,那麼六二同人于宗在內卦二爻、孟津觀兵在三爻,這是合理的。
若只把周國看成一個整體,那麼把越境入侵崇國攻城放在或躍在淵的九四爻,也是很合理的。
總之,爻序功能不止時序而已,還有空間。周易是一本卦書,不是史書,別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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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求 身似彩雲常伴月
卻是 心隨碧草不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