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地也,雲漢地之氣。乾,天也,北斗天之極#17。五帝者,少昊氏金德,顓頊氏水德,伏羲大#18昊氏木德,神農列山氏火德,軒轅黃帝有熊氏土德。五帝各居五方,其說日究咸池。政在乾,維內者,降婁也。為少昊#19;墟籲北官。政在乾,維外者,陬訾也。為顓帝,墟成攝提。政在巽,維內者,壽星也。為太昊,墟布太微。政在巽,維外者,鶉尾也。為列山氏,墟得四海。中承大階政者,軒轅也,為有能氏墟鬥杓治外。鶉尾也,為南方負海之國。鬥魁治內。陬訾也,為中州四戰之國。其餘列宿,在雲漢陰者八,為負海之國;在雲漢陽者四,為四戰之國。
天下山分四條,上應二十八宿。
日:研岐、荊山、壺口、雷首,太嶽底柱,東方宿也。其次日:降婁、玄桿,以負東海。神主岱山,日歲星。日:析城、王屋、太行、怛山、碼石、西傾朱吾,北方宿也。其次日:大樑、析木,以負北海。神主怛山,日辰星。
日:烏鼠、太華、熊耳、外方、桐柏、墦塚、陪尾,西方宿也。其次曰:鶉首、實沉,以負西海。神主華山,日太白。
日:荊山、內方、大別、岷山、衡山、九江、敷淺原,南方宿也。其次日:星紀、鶉尾,以負南海。神主衡山,日熒感。
中州居天下中。其次日:鶉火、大火、壽星、豕韋。神主嵩山,日鎮星。
負險用武之國。
於天象則弘農,分陝為兩河之會。自陝而西為秦涼。北紀山河之曲為晉代,南紀山河之曲為巴蜀。
四戰用文之國。
陝東三川,中嶽為成周。西距外方大任,北濟南淮,東達距野,為宋鄭陳蔡。河內及濟水之陽,為郁衛滇。
東濱淮陰,為申隨。
負海貨殖所阜之國。
北紀東至北河,北為邢趙。南紀東至南河,南為荊楚。自北河下流,南距岱山為三齊,夾右碼石為北燕。自南河下流,北距岱山為鄒魯,南涉江淮為吳越,此負海之國也。其他如九隘之險,九河之曲,養水三危,汶江九折,皆上為列宿。《河洛》篇日:天極中星,崑崙之墟。天門明堂,太山之精。張平子曰: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天有九位,地有九域;天有三辰,地有三形;皆可指而言也。若極而論之,則八極之維,徑二億二萬二千三百里。南北短喊千里,東西則廣增千里。自地至天半於八極,則地之深亦如。通而度之,其數用重鈞股,懸天之景,薄地之義,皆移千里而差一寸。得之過此以往者,未之或知也。未之或知者,宇宙之謂也。宇之表無極,宙之端無窮,不可究詁。愚嘗上下區域,砍諸往牒,姑就三皇五帝所臨之地言之,則大章豎亥所步。孔子稱其地日:北至幽陵,南至交趾,西蹈流沙,東極蟠木。天地翕合,而秀氣鐘榮。河效靈,而《圖》、《書》出。於是,人之精者作聖,周孔出而為中國衣冠禮樂之主,以承羲皇群聖之托。鄒魯多儒雅,燕趙多豪傑,山之東西多將相,皆所以相與經緯乎中國也。禹承堯舜之盛,平治九州,玉帛萬國定。可墾之地,九百一十萬八千二十四頃。出水者,八千里。受水者,八千里。名山五千三百五十經六萬四千五十裏。出銅之山,四百六十七。出鐵之山,三千六百九。貨殖所貿,男耕女織。不奪其時,以供財用。儉有餘,而奢不足。公家有三十年之積,私家有九年之儲。至成周盛時,民口二千二百七十萬四千九百二十三人,多禹#20時十六萬一千人。自後歷秦漢隋唐,盈虛豐耗不常。以至於今,天下一統,超鴻濛而混希夷,際天極地,莫不尊親,可以追蹤三五。
朱子曰:《河圖》言崑崙者,地之中。地下有八柱,互相牽制。名山大川,孔穴相通。
司馬相如傳注:崑崙山去中國五萬里,廣裹萬里,高八萬仞。層城九重,面有九井。以玉為欄,旁有五門。天帝之下都也。《水經》雲:崑崙去中國五萬里,其山一萬一千里。胡用之問:天竺去處,土地多生異人。朱子答日:中國去於闐二萬里,於闐去崑崙無綠更有三萬里。《文昌雜錄》記於闐使來貢獻,自言其國之西千三百餘裏,即崑崙山。今中國在崑崙束南,天竺諸國在其正南,黃河在崑崙束南,流入中國。如此則崑崙在西南上竺。《乾書》說:阿褥山即崑崙也。山頂有阿褥大池,其水分流四面。去入中國者,為黃河,入束海。其三面各入南西北海,如弱水、黑水之類。大抵地之形如饅頭,其撚尖則崑崙也。中國地形正圓,所生人物亦獨圓正象。其地形,益得天地中氣。其他世界,形皆偏側尖缺,而環處其外,不得天地之正,所生人物亦多不正。此便是益天之說。橫渠亦主此說雲。古誌有曰:西北多山,崑崙為祖根本,脊脈跨越環宇,五嶽三塗,綿亙錯峙。又曰:河出崑崙,地最高。仰北方沙地,無險可障。潰次束西,易成漂蕩。禹疏九河,殺其駭浪。
又曰:嵩山不是天之中,乃是地之中。黃道赤道,皆嵩山之北。南極北極,天之樞要。只有此處不動如磨臍然。此是天之中處。
按:邵子曰:天地之本,其起於中乎。天之中何在?曰:在辰極。地之中何在?曰:在嵩山。惟天以辰極為中,故可以起歷數而推節侯。惟地以嵩山為中,故可以定方隅而均道裏。子午其天地之中乎?冬至陽生子夜,半時加子,所以乾始於坎而終於離,此南極北極,獨為天之樞而不動也。夏至陰生午,天中日正午,所以坤始於離而終於坎,此黃道赤道,亦在嵩山之北而不爽也。惟天地之中處一定不易,是以聖人者出。處璣璿以觀大運,植會要以察方來,皆自此而推之也。或謂愚曰:子之玄渾章,可以盡天地之制乎?曰:非也。言天文則有司天史,言地理則有指掌圖,言雲漢分野則有唐一行,言水經曲折則有酈道元。然皆按陳進而言,未底其極也。《太玄》曰:馴乎玄渾,行無窮正象天,其妙有不可得而言矣。
分二
唐孔氏曰:陰,蔭也,陰氣在內奧蔭。陽,揚也,陽氣在外發揚。陽奇為氣,氣混噸為一。又為日,體常明,無虧盈之殊。陰偶為形,形分彼此。又為月,有晦朔之別。伏羲見陰陽之數,畫一奇以象陽,畫一偶以象陰。陽一而施,陰兩而承,本一氣也。生則為陽,消則為陰,二者一而已。陽來則生,陽去則死,萬物生死主乎陽,則歸之於一也。蓋天地是劈初陰陽之氣結成,立其大者,以為之主,便是箇胚樸子。然後為父為母,生人生物,千變萬化,千條萬緒,皆不出此。所以充塞宇宙,何莫非陰陽之氣,都走那兩箇物事不得。造化之初,以氣造形,故陰陽生天地。以形寓氣,故天地轉陰陽。漢董仲舒始推陰陽,為儒者宗。儒者不可不知陰陽也。
周子曰:水陰根陽,火陽根陰。
水,陰也;而生於一,則本乎陽。火,陽也;而生於二,則本乎陰。故張子曰:陰陽之精,互藏其宅。朱子曰:周子之書,不出陰陽二端。始是生生之理,終是已定之理。始有處說生,已定處說死。太極未判前,則陰含陽。太極已判後,則陽分陰。陽陷於陰為水,陰陷於陽為火。
張子曰:氣怏然太虛,升降飛揚,未嘗止息。虛實動靜之機,陰陽剛柔之始。浮而上者陽之精,降而下者陰之濁。其感遇聚結為風雨,為霜雪。山川之融結,糟粕煨燼,無非教也。游氣紛擾,合而成質者,生人物之萬殊。其陰陽兩端,迴圈不已者,立天地之大義。朱子曰:遊氣橫看,陰陽直看。陰陽如扇,遊氣如扇出風。陰陽如磨,遊氣如磨出鈣。陰陽如木根,遊氣如開花結子。非陰陽外,別有遊氣。虛空即氣,能升降,飛揚以生萬物,但人不見爾。如望氣龍成五色之類,氣撒出來,其中有精有贏,故人物有偏有正。
感遇聚結,以上說二氣,以下說遊氣。始之一字,只是說箇生物底母子。精底都是從贏底上面發出。贏底事上無非天之道理,所以為至教。二氣在天地間,只管運轉,不知不覺生出許多物。各得一箇性命,各有一箇形質,皆此氣合而成之。雖是如此,而所謂陰陽兩端,成片裒裒將出來者,固自若也。
又曰:造物所成,無一物相肖者。以是如萬物雖多,其實無一物無陰陽者#1。以是知天地變化,二端而已。
看他日月男女牝牡處,若#2見得無一物無陰陽。雖至微之物,有箇背面,若說行處是一氣#3。故朱子曰:獨陽不生,獨陰不成。造化周流,須是並用。如束西南北並立,以位相對。只是一般動對靜,屈對伸,一對二,道對器。有背有面,有上有下,有中有外,無一物無對者。形則有影,聲則有響。
蔡氏淵曰:生物之時,陰靜陽動。靜者常偏居,動者常去來。來者,息也。息者為陽,去者消也。陽消則陰。消息之間,隨其陰陽多少,而為變化,此流行之陰陽也。物形之後,有天地、日月、男女、雌雄之類,此類待之陰陽也。流行之陰陽,惟陽為用。對待之陰陽,則其用均。雖日用均,其所謂陰,非流行之陰矣。故幾動植之微而能生息者,雖陰亦待陽而得也。惟槁木死灰,乃為陰爾。
又曰:兩不立,則一不可見。一不可見,則兩之用息。又曰:一故神,兩故化。兩者,陰陽消長進退。朱子曰:橫渠此語極精。非一則陰陽消長,無自而見。非陰陽消長,則一亦不可得而見。蓋陽不獨立,鈴得陰而後立。故陽以陰為基,陰不能自見,鈴待陽而後見。故陰以陽為偶,一動一靜,一往一來,一寒一暑,皆陰陽之所為。而非有為之者也,亦無兩立之理。非陰勝陽,則陽勝陰。無物不然,無時不然。陰陽只是一箇消息,進便喚做陽,退便喚作陰。陽之退,便為陰之生。不是陽退了,又別有箇陰生。陰陽做一箇看,亦得做兩箇看,亦得大抵發生,都是一箇陽。陽長一分,下麵陰生一分。不是討箇陰來陽消處,便是陰。故陽來為複,是本來物事。陰生為垢,娠是偶然相遇。陰陽是陽中之陰陽。陰陽以氣言,剛柔是陰中之陰陽。剛柔以質言,是有箇物了見得,是剛底柔底。程子曰:陰陽消長之際無截,然斷絕之理,然其升降生殺之大分,不可無也。又曰:陰陽之運,升降盈縮,未嘗少息。陽常盈,陰常虧。一參差不齊,而萬變生焉。譬如磨既行,齒都不齊。既不齊,便生出萬變。
朱子曰:陰陽者,造化之本,不能相無。而消長有常,亦人所不能損益也。然陽主生、陰主殺,則其類有淑慝之分。故聖人作《易》於其不能相無者,既以健順仁義之屬,明之而無所偏主。至於消長之際,淑慝之分,則未嘗不致其扶陽抑陰之意。以天地自然之氣言之,則不可相無。以君子小人之象言之,則未嘗不欲天下之盡為君子而無一小人也。有以善惡言者,如履霜堅冰至,則一陰之生,便如一賊。陽善陰惡,君子小人,天理人欲,互相勝負。又曰:陰何比小人,平看之卻好,以類言之,亦只是皮不好,骨子卻好。伊川雲:十月謂之陽月,疑其無陽,陰亦然。聖人不言爾。蔡季通以為不然。曰:陰不可以抗陽,猶地不足以配天。朱子謂其所以不言者,這便是一箇參贊裁成之道。蓋抑陰進陽,長善消惡,用君子退小人,這便可見。
陽化為陰,只您地消縮去無痕邇,故謂之化陰變為陽。其勢浸長,便較有頭面,故謂之變陰少於陽。氣理數皆如此,用全用半,所以不同。
邵子曰:陽者,道之用。陰者,道之體。陽用陰,陰用陽。以陽為用則尊陰,以陰為用則尊陽。
張氏曰:陽動陰靜,陽貴陰賤,陰終不可與陽並言。及至隨時變易,則陽中有陰,陰中有陽,迭相為用。
陽盡陰純坤為主,陰盡陽純乾為主。愚曰:子月之巳月尊陽,午月之亥月尊陰。以分而言,乾尊坤卑,不可並也。以家言之,父母固是尊,然母終不可並乎父,尊無二上也。蔡氏謂:陽非陰不成,陰非陽不生,陰陽又相須為用。然在氣則陽為用,故陽動陰靜。在形則陰為用,故陰疾陽舒。
朱子曰:太極分開,只是兩箇陰陽,都括盡天下事物。《易》不離陰陽,千變萬化,只是他兩箇,陰氣流行則為陽,陽氣流行則為陰。只這一氣消長進退,做出古今天地問無限事來。如晝夜寒暑,一箇橫,一箇直。橫看是一般道理,直看是一般道理,橫堅皆可見。橫看則左陽右陰,前陽後陰,背陽面陰,進陽退陰,動陽靜陰,束南為陽,西北為陰,春夏為陽,秋冬為陰,都是一般。堅看則上陽下陰,仰陽覆陰,升陽降陰,清陽濁陰,以至大陽小陰,高陽卑陰,研陽醜陰。以類推之,靡物不然,無時不然。愈析愈微,愈窮愈遠。陰陽之精,互藏其營。陰陽之氣,迴圈迭至。陰陽之質,從橫曲直,莫或使之,莫或禦之。在天則陰陽成象,在地則剛柔成質,在人則仁義成德,莫匪陰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