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讀《我們在存在主義咖啡館》及《魔法師的年代》提到卡西勒和海德格的辯論新康德主義的一場哲學聖會,它也是造成歐陸哲學和英美分析哲學的重要分野,應該是格外有趣的歷史事件。我先分享故事脈絡,爾後再談談我的星盤解讀。
卡西勒與海德格之爭是哲學家馬丁·海德格爾和恩斯特·卡西爾於 1929 年 3 月17 日至 4 月6 日期間在第二屆達佛斯 Hochschulkurs(達佛斯大學會議)期間的相遇,該會議於1929 年3 月17 日在達佛斯貝爾韋代爾酒店舉行開幕會議。卡西勒做了四場講座,海德格做了三場講座。爭論的焦點是康德自由和理性概念的意義。
卡西勒認為,雖然康德的純粹理性批判強調人類的暫時性和有限性,但他也試圖將人類認知置於更廣泛的人類概念中。卡西勒透過引用精確科學和道德科學發現的真理的普遍有效性來挑戰海德格爾的相對主義。經過這一系列的爭論,海德格寫了《康德與形上學的問題》(1929),或許是為了回應這次與卡西爾的相遇。
在《大陸分水嶺:海德格、卡西勒、達佛斯》(哈佛大學出版社,2010)中,彼得·E·戈登重建了海德格爾和卡西爾之間的辯論,展示了其作為大陸思想斷裂點的重要性,涉及當時所有主要的哲學運動。大陸分水嶺於2010年獲得美國哲學會雅克‧巴爾尊獎。
魯道夫·卡爾納普 (Rudolf Carnap) 和約瑟夫·B·索洛維維奇 (Joseph B. Soloveitchik) 也是達佛斯的觀眾。
沃弗朗‧艾倫伯格 (Wolfram Eilenberger) 的《魔法師的年代》的最後一章也對這場辯論進行了豐富多彩的回顧。
(
Cassirer-Heidegger debate )
魔法師的年代(P.364)
哲學家卡西勒想要的是:作為創造性的文化存在,請你們拋開憂懼,請在共享的符號交換中擺脫你們原先的狹隘與限制!
哲學家海德格想要的是:文化是人類本質怠惰的面向,請你們把文化拋開,作為無根基的被抛者(這是你們的真貌),請你們每個人各自一次又一次地投入那你們存在的真正解放的源頭:那就是,請投入虛無與憂懼中!
達佛斯,世紀的辯論,一整個十年的單子。在從內到外幾乎爆炸的緊張氣氛中,在一九二九年三月二十六日,這場辯論針對同一個永恆的問題產生了兩個徹底相異的回答。問題是:哲學思考的本質為何?或者:人是什麼?
就連永遠心懷善意的卡西勒至此也知道,已經沒有同意彼此的可能 「我們現在這樣的局面,光靠邏輯論述已無能為力。」海德格則一直都知道這一點。從一開始,重點就不在論述,而在大膽一跳!在這樣的勇氣中,沒有什麼比溫吞的斟酌與共識的尋求更礙手礙腳的了:「光是調解異見永遠不會有創造性的進步。」他現在把視線從卡西勒身上轉開,對大廳內的學生們說出結語:「重要的是,你們從我們的辯論中能理解到一件事:不要把哲學人士的立場差異當作標準,不要把卡西勒與海德格當成研究目標,而是要能夠感覺到,我們要再次認真面對形上學的核心問題,我們現在都在這條道路上。」
就算他們或許沒有完全理解,希望他們至少有感覺到這一點。感覺到這一點。感覺到他。感覺到深淵。作為通往全面屬己性的道路上必要的第一步!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