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休禪詩
第十章只有人會無聊
1978年4月20日
第一個問題:
無聊真正是什麼?如果我不做一些事,即使是一些不需要的事,就會有一個恐慌產生,就會有一個很大的恐懼。是什麼東西引起這個一直想要動的狂亂?為什麼我會對這種感覺覺得很不舒服?
當我想到說我要做的事也同樣是一種沒有意義的狂亂,我那無聊的挫折就會增加。我覺得我被陷住了。
無聊是人生當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只有人會無聊,其他沒有一種動物會無聊。唯有當頭腦開始越來越接近成道,無聊才會產生。無聊是成道相反的那一極。動物無法成道,因此他們也不會無聊。
無聊只是表示你覺知到生命的沒有用,以及它那繼續不斷地在重複的輪子。那些事你以前都做過了,沒有什麼事發生;所有那些旅程你以前都經歷過了,也無法導出什麼東西。無聊是第一個指示,指示說已經有一個很好的理解在你裏面產生,理解到生活以及它的方式是沒有用的,是沒有意義的。
現在,你可以以兩種方式對無聊反應,其中一個就是平常在做的:逃離它Z避開它,不要踉它眼睛對眼睛地看,不要去面對它.將它拋在腦後,然後逃掉,進入那些能夠佔據你的事情,進人那些能夠使你的心一直保持忙碌的事情;進入那些能夠把你帶到很遠很遠的地方,使你遠離生命的真相,好讓你永遠不會再看到無聊產生。
那就是為什麼人們發明了酒精和藥物,它們是逃避無聊的方式,但是你無法真正逃開,你只能夠逃開一陣子,那個無聊將會一再一再地來臨,而它將會一再一再地變得越來越強烈。你可以逃進性裏面,你可以逃進吃很多東西裏面,你也可以逃進音樂裏面,你可以逃進一千零一種事裏面,但是那個無聊會一再一再地出現,它並不是某種可以避開的事情,它是人類成長的一部分,你必須去面對它。
另外一個反應就是去面對它,去靜心冥想它,去跟它在一起,去成為它。那就是佛陀在菩提樹下所做的,那就是自古以來所有禪宗的人在做的。
靜心真正是什麼?面對無聊就是靜心。一個靜心者一直在做什麼?靜靜地坐著,看著自己的肚臍,或者是觀照著他自己的呼吸,你認為他用這些事情來娛樂嗎?他是全然的無聊!那就是為什麼禪師拿著一棍棒子在手中,在那邊走動,因為那些無聊的人一定會睡著。已經無處可逃,所以只剩下一個地方可以逃:至少他們可以睡覺。他們不能逃,他們是出自自己的意願來參加禪的訓練和規範的,所以他們不能逃。但是有一個地方一直都可以逃:你可以睡覺,那麼你就將它全部忘掉。那就是為什麼在靜心當中,一個人會覺得想睡。
靜心的整個努力就是:無聊,但是不要逃離它,保持警覺,因為如果你睡著,你就逃掉了。保持警覺!看著它、觀照它。如果它在那裏,那麼它就是在那裏,它必須被深入地看,看到它的最核心。
如果你繼續洞察無聊而不要逃避,就會有爆發產生。有一天,突然地,當你深入去看你的無聊,你就穿透了你自己的空無。無聊只是那個外表,那個容器,在它裏麵包含著你內在的空無--「尚雅塔」。如果你逃離無聊,你就是在逃離你自己的空無。如果你不逃離無聊,如果你開始跟它生活在一起,如果你開始接受它、歡迎它……靜心就是關於所有這些事:歡迎無聊自己去進入它,不是等待它來臨,而是去找尋它。
以一種瑜伽的姿勢坐好幾個小時,只是在看著你的呼吸,一個人會變得非常無聊。整個靜心的訓練就是在幫助無聊。在禪寺裏面,你必須每天早上在同一個時間起床,在一整年裏面,每天都一樣。不管是夏天或冬天都一樣,你必須起得很早,三點鐘就起床,你必須洗澡,你必須喝同樣的茶,你必須靜坐……同樣的姿勢一再一再地被遵循,整天所做的事情也都是非常固定的例行公事:你必須在固定的時間吃早餐,然後你必須再靜心,然後在固定的時間你再用餐--吃同樣的食物!
每一件事都在幫助你變得無聊。
同樣的衣服,同樣的寺廟,同一個師父每天拿著一根棒子在巡視,每天晚上必須跟師父聚會,他所給的問題也是非常無聊,而他會叫你去靜心冥想它:一隻手拍手的聲音是什麼?只要去想它,它將會把你逼瘋!一隻手拍手的聲音是什麼?它是沒有答案的,這一點你知道,每一個人都知道它沒有答案,但是師父一直堅持說:「繼續重複,繼續靜心冥想它。」
它一切都被安排得好好的。無聊必須被創造出來--極度地被創造出來,無聊必須盡可能地被允許,必須從各方面被支持、被幫助。同樣的夜晚、同樣的工作、同樣的頌念咒語。每天同一個時間你必須睡覺……這種事就這樣一直繼續下去,就好像一個輪子繼續轉動,幾天之內,你就會變得十分無聊,但是你不能逃開,沒有路可以讓你逃,你不可以去看電影,你也不可以看電視,你不能有任何可以幫助你逃避的東西。你必須一再一再地被丟進它裏面。
要面對它需要很大的勇氣,它似乎就像死亡一樣,事實上,它遠比死亡來得艱難,因為死亡是在你變得無意識的時候來臨的,但你是在攪動各種無聊,這到底是怎麼樣?所有的靜心有一個共同的秘密。如果你繼續觀照、觀照、又觀照,無聊就會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強烈,然後到了頂峰……沒有一樣東西可以永遠繼續下去。有一個點會來到,從那個點,輪子會轉變。如果你能夠走到最極端,走到最頂峰那麼就會有改變、有蛻變、有成道、有三托曆或者不管你要怎麼稱呼它的事發生。然後,有一天,突然間,那個無聊會變得太過分,你會覺得快要窒息,你幾乎就要被它所殺死,你被一個無聊的海洋所包圍,你被它所淹沒,似乎無路可逃,因為它的強度和它的全然性使得那個輪子轉變,突然間那個無聊消失了,然後就有三托曆或三摩地(永恆地進入神性)。你就進入了你的空無。那麼就不會再無聊了,你已經看到了生命的空無,你已經消失了,那麼有誰會無聊呢?要用什麼來無聊呢?你已經不復存在,你被虛無化了。
你問:
無聊真正是什麼?
是一個偉大的心靈現象,那就是為什麼水牛不會無聊,它們看起來非常快樂,而且很享受的樣子,只有人會無聊,而在人裏面,只有那些非常有才華、非常聰明的人會無聊,愚蠢的人不會無聊,他們非常高興地做他們的工作、賺錢、存更多的錢、養他們的孩子、繼續繁殖、吃東西、看電影、逛街、參加這個、參加那個。他們很享受!他們不會無聊,他們是最低的形式,他們事實上是屬於水牛的世界,他們還不能算是人。
當一個人開始覺得無聊,他才變成具有人性的。你可以看到,最聰明的小孩是最會無聊的小孩,因為沒有一件事可以使他保持長久的興趣。遲早他會碰到那個事實,然後問說:「現在是怎麼樣?下一個是什麼?這個已經結束了,我已經看過這個玩具,我已經洞悉它,我已經將它打開,我已經分析過它,現在我不玩了,下一個是什麼?」不久,他就會將很多事都結束,等到他變年輕的時候,他已經對人生感到無聊。
佛陀完全無聊,他在二十九歲正值年輕的頂峰時就離開了他的王國。他已經經驗到了全然的無聊--對女人、對酒、對財富、對王國、對每一件事都感到無聊,他已經看過了一切,他已經看透又看透,因此他變得很無聊。他拋棄了世界並不是因為世界是錯誤的,這一點要記住。在傳統上,他們說他拋棄世界是因為世界是不好的,這種說法是完全荒謬的,他拋棄世界是因為他對它感到非常無聊。
它並不是不好的,也不是好的,如果你很聰明的話,它是無聊。如果你是愚蠢的,你可以繼續,那麼它就是一個旋轉的木馬遊戲,那麼你可以從一種感官娛樂換到另外一種感官娛樂。你對那些瑣碎的事情有興趣,因此你繼續重複,你沒有足夠的意識去看出那個重複--昨天你也在做這樣的事,今天你也在做這樣的事,然後明天你想像得到,你也會再去做同樣的事,你一定是真的不聰明,聰明怎麼能夠避免無聊?那是不可能的。聰明意味著按照事情本然的樣子來看它們。
佛陀因為無聊而離開世界,因為完全無聊,所以他逃離世界,那麼在森林那六年的時間裏,他在做什麼?他變得越來越無聊。坐在森林裏,你能夠做什麼呢?--觀照你的呼吸,看著你的肚臍,從早到晚,從年初到年尾。他將那個無聊推到了極點,然後有一天它就消失了,它自己就自動消失了。
如果你到達了頂峰,那個轉變就會出現,它會出現!隨著那個流的轉變,光就進入了你的存在,你就消失了,只有光存在,隨著光的出現,就會有喜悅,你充滿了喜悅,你不存在,但是充滿了喜悅--毫無理由地,喜悅從你的整個人冒出來。
一般人的喜悅是有原因的--他愛上一個新的女人或是一個新的男人,所以他變得很喜悅。他的喜悅是短暫的,明天他就會對這個女人感到膩,然後他就會開始再去找其他的女人。一般人感到高興,因為他買了一輛新車,明天他就必須再去找另外的車,這種事會一直繼續下去,他從來不會看到那個點說,到了後來,你還是會無聊,而且事情一直都是如此。不論你做什麼事,到了後來你還是會無聊。每一個行為都會帶來無聊。
聰明的人可以看到這一點,你越快看到,你就是越聰明,然後有什麼東西剩下來?只有無聊剩下來。一個人必須去靜心冥想它。沒有辦法逃離它,那麼就進入它,看看它會把你帶到哪里,如果你能繼續進入它,它會把你帶進成道。
只有人能夠無聊,也只有人能夠成道。
第二個問題:
雖然目前的社會似乎是拒絕你,但是漸漸地,它將會接受你。請你評論。
西達沙,你為什麼要擔心社會?擔心它拒絕我或接受我?忘掉社會!事情一直都是當像我這樣的人走掉之後,他們才被接受;事情一直都是當諸佛死掉之後,他們才被接受。唯有當諸佛已經不能夠再做什麼事,他們才被接受;當諸佛變成只是理論,他們才被接受。那個火焰已經消失了,現在只剩下回憶,然後他們才接受,不僅接受,他們還會崇拜,那就是他們一直在做的,以後他們也一直都會這樣做。
基本上並沒有什麼改變,不成道的人仍然保持不成道。
他們為什麼拒絕?他們的拒絕是由於恐懼。只是聽我演講,比方說剛剛我在談一些關於無聊的事,一般人無法接受它,一般人無法接受說一個人必須進入無聊,他會害怕,他會說:「這個人在談些什麼荒謬的東西?」甚至只是聽到這樣的說法,他都會感到害怕,因為誰知道?那個概念或許會進入他的頭腦,認為人生是無聊的,然後把所有的喜悅……他日子過得很快樂,他玩那些小玩具玩得很高興。所有那些玩具都將會被打破!他不會想要這樣做,因為他太執著於那些玩具了,他不想要聽這樣的事情。當我走掉,那麼他就可以崇拜我,因為我已經不會再向他大聲喊了。
崇烊是廉價的。跟一個活的師父在一起是艱難的、費力的,它需要勇氣。崇拜是一個禮貌的姿勢,崇拜說:「你或許是對的,但是我們還沒有準備好去做它。你一定是對的,我們甚至沒有準備好要去爭論它,因為,誰知道?如果我們去爭論它,你或許會被證明是對的。所以我們不爭論,我們會崇拜你,你一定是對的!你怎麼可能是錯的呢?但是我們還不想追隨你。我們將會在寺廟裏面為你做一個很美的雕像,我們會把花帶到你的腳下,我們會重複頌念你的名字,但是我們會繼續做同樣愚蠢的事,那是我們以前一直在做的。你將只是一個裝飾,我們會在家裏擺一張你很美的照片,它將會使客廳看起來很漂亮,但就是這樣而已,偶爾我們還會在你的照片上擺上花圈,但就是這樣而已。」
這是一種很禮貌的避開方式,這是一種很禮貌的方式在說:「不,我們不能跟著你走,至少還不是現在。最終來講,你或許是對的,但是我們不擔心那個最終的,目前請原諒我們,讓我們生活在我們的喜悅當中。生命是那麼地迷人,誰會去管成道?」
任何來到這裏向你的玻璃屋丟石頭的人看起來都好像是敵人,任何來到這裏擾亂你的睡眠和摧毀你的夢的人看起來都好像是敵人。所以當一個佛在世的時候,他必須被拒絕,如果他沒有被拒絕,那麼他就不是一個佛;當他死後,他就會被崇拜,如果他死後沒有被崇拜,那麼他就不是一個佛。
我們一直都是這樣在對待諸佛、諸位克裏虛納和諸位基督,那是我們一般的程式。我們找到了一個非常非常狡猾的方式,我們不想說不,因為這樣的話我們就必須跟這些人進行爭辯,而這些人是很善辯的。去面對他們是危險的,因為他們或許會說服你,他們的存在就具有說服力。一個人不會想要去接近他們,當他們死後,那就完全沒有問題。當基督在世的時候,他們就把他釘死在十字架上--就是這些將他釘死在十字架上的人,現在他們變去上教會。同樣的人!如果基督再世,同樣這些人將會再度把他釘死在十字架上。俗人就是俗人,他們不是猶太教教徒,不是基督徒,也不是印度教教徒,他們只是同樣的俗人。
只可能有兩類:成道的和不成道的。不成道的人都一樣,成道的人也都一樣,他們的味道沒有什麼不同。
並不是猶太教教徒將耶穌釘死在十字架上,那是平庸的頭腦所為的,平庸的頭腦害怕面對真相,平庸的頭腦害怕進入全然的無聊,而全然的無聊是一個通道,它能夠引導你到慶祝的廟堂。
但是,西達沙,不要擔心別人,為什麼你要擔心呢?是否在你的頭腦裏有某種懷疑?你是不是在尋求別人的支持?它一定是在你裏面產生某種不安:「如果有那麼多人反對奧修,他怎麼可能是對的?」你會覺得在你裏面產生一些動搖、害怕和顫抖。當你在這裏跟我那些穿橘紅袍的人在一起,你會覺得很好:「奧修一定是對的,有那麼多穿橘紅袍的人。」但是當你去到普那街上,很自然地,你就會開始想:「我在這裏幹什麼?全部都不是穿橘紅袍的人,不僅他們不穿橘紅袍,他們還非常反對。」
會有恐懼在你裏面產生,會有懷疑在你裏面產生:「或許我陷入一個魔術師的陷阱?或是一個催眠師的陷阱?像我這麼聰明的人,我在這裏幹什麼?為什麼我要陷在這些靜心裏?其他沒有人在靜心!我來自那麼遠的地方,反而住在普那的人一點都不關心。」有某些事似乎還未定下來,你會變得動搖,你會顫抖。現在,在你頭腦的深處,你喜歡跟我在一起,但是對於那些反對我的群眾要怎麼辦?現在你在為你自己找慰藉。
你問:
雖然在目前社會似乎是拒絕你,但是漸漸地,它將會接受你。
你並不是真的在關心社會,你想要從我這裏聽到我說:「是的,西達沙,不要擔心,這些人將會追隨我。」這樣你就會覺得很好。「這些人將會接受我,你等著!所有這些人都將會變成穿橘紅袍的人,只要等一等,只需要一些時間。」你想要有來自我的保證,好讓那些反對我的人的存在不會打擾你。
深入去看這些事情,當你問一個問題的時候,要覺知到有什麼事發生在你的頭腦裏,為什麼你要問這個問題,這個問題或許並沒有顯示出你的任何真相,但是你無法隱藏它,你沒有辦法不讓我知道。我並不是那麼重視去回答你的問題,我比較重視回答那個原因說為什麼那個問題會在你裏面產生。所以有時候你會覺得我並沒有直接回答你的問題,有時候你甚至會感到驚訝,我有一點在繞圈子,不直接。有時候你或許甚至會想說我在避開你所問的問題,但它並不是如此。我在此的整個努力並不是要在表面上回答問題,而是要在深度上回答,看看那個問題來自哪里,看看那個問題為什麼產生。
有一些人問問題,然後他們附帶說明:「這並非真的是我的問題,我是幫別人問的。」但是為什麼不由別人來問?為什麼你要去擔心別人?那個人想要問,又不想表示說那個問題是他的。
有一天一個人來找我,他說:「我有一個朋友突然變得性無能,我是為他來的,能不能給他一些幫助?」
我告訴那個人說:「為什麼你不告訴你的朋友?他可以自己來告訴我說他的一個朋友突然變得性無能,因為我可以看得很清楚,你就是你的朋友。」
他變得很擔心,他開始冒汗,我說:「不必冒汗!何必呢?為什麼你不能夠去面對一件事?如果你變得性無能,也不要無能到甚至連問問題都沒有辦法,至少要保有那個能力,去面對問題。」
有一些人一直在想……並非只是他們在欺騙,他們甚至認為他們在問是為了幫助別人。秦馬亞常常問問題說:「這是為了幫助別人。」在深處,那個問題是他的,但是他無法接受說:「那是我的問題。」那會使他受傷:「我在問這樣的問題?我不應該問這樣的問題,我已經跟奧修在一起很久了,我不應該問這樣的問題。」但是那個問題已經存在,它必須被問出來,所以一個人會去找似乎是聰明的方式來問它。
現在西達沙在擔心社會,表面上它似乎是如此,但是在深處,他是在擔心他自己,他想要有一個絕對的承諾說:「西達沙,你已經走在正確的道路上,別人是錯的,只要等待!他們將不僅會崇拜我,他們也將會崇拜你!你們將會成為我的使徒,你們就是我的路加、湯瑪斯和馬可。等一等,只要等一等!借著成為一個瘋子的弟子,你們已經做了一件非常偉大的工作。只要等一等,那些愚蠢的人將不僅會崇拜你們的師父,他們也將會崇拜你們,然後他們將會承認,他們將會瞭解他們錯過了一個大好機會。」
只要深入你自己的恐懼、讓那個恐懼在你的問題裏清楚地表達出來。至少找出你問題的原因。如果你能夠找到你問題的原因,一百個問題裏面有九十九個將會消失,因為就在那個原因裏面,你將會找到答案。深入一個問題,直到它的最根部,就是去找到它的答案。而那個無法從你身上找到答案的問題……問出來將會有很大的意義,它將會成為你我之間的橋樑。
永遠都要進入你問題無意識的根源。
這裏還附帶有另外一個問題:
在你上次的演講裏,你說尤迪徐拉是一個非宗教人士,就只是因為他在一次賭博裏輸掉他太太。但是你的一個追隨者瘋狂地追求酒和女人,對於他要怎麼說?不僅如此,他還毫無顧忌地抽印度煙。在什麼樣的意義之下,我們可以說他所遵循的宗教優於尤迪徐拉所遵循的宗教?請你解釋。
這個問題是索漢巴提所問的。他是一個新的弟子,就在幾天之前他才接受弟子點化,他一定具有一個非常非常強的印度頭腦,深深地被制約。
將一個女人作為賭注,這種事他居然說:「就只是因為他在一次賭博裏輸掉他太太!」太太在印度只是一樣東西或一件傢俱,所以那有什麼不對。事實上,尤迪徐拉和他的兄弟所表現出來的態度都認為太太是他們的所有物。他們有五個兄弟,五個人共同分那個太太,換句話說,那個太太有五個先生。你不能夠像物品一樣來分一個人,這種事想起來就可伯,一個女人被五個男人所瓜分,就好像她是一塊土地!
然後,到了最後,他在一次賭博當中以她作為賭注而將她輸掉。你可以想像有任何女人會在賭博當中將她先生作為賭注嗎?你會說「這又怎麼樣?只不過是一個先生,有什麼不可以」嗎?但是在印度沒有這樣的故事,你一定永遠都不會原諒那種狀況,你無法想像會有那種狀況。
先生在印度被稱為「史瓦米」--一主人,而太太被稱為「達西」--一僕人、奴隸。這是很醜陋的。但是當我說它的時候,索漢巴提的印度頭腦一定受傷了,因為尤迪徐拉這個人被認為是一個偉大的宗教人士,是印度教偉大的宗教領袖之一。對我而言,他甚至不能被稱為一個人!更不必說他具有什麼宗教性。他甚至不能被稱為一個人,他是沒有人性的。
他問:
但是你的一個追隨者瘋狂地追求酒和女人,對於他要怎麼說?
他完全具有人性!關於它並沒有什麼不合乎人性的!瘋狂地追求女人有什麼不對?那是很自然的。是的,一個人可以超越它,但是唯有當一個人經歷過它,他才能夠超越。
每一個人都在找尋某種酒,某種麻醉劑,來淹沒一個人的痛苦和焦慮。
莫拉吉德賽試圖要在印度禁止酒類產品,現在他本身卻醉在權力裏,那種醉還比一般的酒來得更危險,因為當你喝酒,你只傷害到你自己,你不會傷害到其他人,但是當你喝權力的酒,你會傷害到無數的人。
如果一個人毫無顧忌地抽印度煙,他只是在傷害他自己,是的,他是在傷害,但他只是在傷害他自己,那是他與生俱來的權利-一傷害他自己。他是在慢性自殺,但那是他與生俱來的權利,他並沒有在傷害任何人,他並沒有去強迫別人抽。
但是莫拉吉德賽試圖將他的概念強加在整個國家之上!那是霸道的,那是不合乎宗教的。你算老幾而可以指揮每一個人的生命?不應該有人那麼自大。你可以說出你的感覺。我也知道酒精不好,但是你必須去教導人們、告訴人們說酒精不好,不應該有人用暴力來強制執行。使它成為一項法律是一種暴力,它意味著員警將會作為它的後盾,子彈將會作為它的後盾。
當你制定一項法律,它意味著什麼?它意味著你沒有能力去改變人們、去說服人們,你試圖用力量、用權力,或是用暴力來做事。
沒有人看到那個權力的運作過程--權力的酒醉狀態。每當有人進人權力,他就喝醉了!
我並不是說人們應該喝酒或抽煙,但我是說那是每一個人與生俱來的權利。一個人必須至少被允許一件事:去傷害他自己-一如果他想要的話,如果他決定要這樣的話。你可以說得很清楚,說那是有害的,就這樣而已,其他不能做什麼,你不能夠成為決定因素。
所以,如果你問我:「你的追隨者是在追隨什麼更高的宗教?」我還是會說他比尤迪徐拉來得更好,至少他沒有在賭博當中拿他太太下注。他或許是將他自己下注,他或許是愚蠢的,但是我不能夠說他在傷害別人。尤迪徐拉不尊重女人,如果你不尊重,你怎麼會有任何愛?愛和尊重是在一起的。
如果你不尊重你的女人,不要假裝說你愛她。唯有當你尊重,你才會愛,如果你不尊重,你只是在剝削她,你們的關係是屬於色欲,而不是愛。尤迪徐拉一定是在剝削這個可憐的女人。只要想想那個概念,那個可怕的概念……將她視為好像一樣東西。她原來就像東西一樣地被使用,現在她像東西一樣地被下注。如果……事情就是那樣在發生:尤迪徐拉輸掉了她。那個贏得她的人立刻試著當場要脫掉她的衣服,然後尤迪徐拉和他的四個兄弟靜靜地坐在那裏看著它:「現在你沒有辦法怎麼樣,現在她是別人的財產,不論他們想要怎麼做,他們就可以做。」這算是哪門子的尊重?這算是哪門子的愛?
這是醜陋的,這是不合乎宗教的,這是不合乎人性的。
記住,我並不是在說我的追隨者……我不知道這個追隨者是誰,它或許只是你想像中的虛構之物。如果他在做這些事情,他並沒有做得很好,但是如果你將他跟尤迪徐拉相比,他還是遠比他來得好--他只是在傷害他自己。
別人必須以一個目的被尊重,永遠不可以被使用成一個工具。女人跟男人平等,但是對印度人的頭腦來講,很難接受女人跟男人平等。多少年代以來,印度有很多所謂的聖人一直在譴責女人,他們所使用的言語似乎叫人難以相信說這些人有尊重、愛、同感和慈悲的知覺。
印度的聖人一直在說女人是到達地獄之門。女人並不是到達地獄之門,它依你而定。如果你決定去地獄,她可以是到達地獄之門;如果你決定到天堂去,她也可以是到達天堂之門。
不要忘記說你的情形也是如此。不只是男人去到地獄,那麼女人要去哪里?她們要怎麼去?因為她們將找不到任何門。男人一定是對她們來講也是作為一個門。
沒有人是到達天堂或地獄的一個門,你創造出你的天堂和地獄,但是這些所謂的聖人非常害怕女人,他們的恐懼表現在他們的譴責之中。
我聽過一個故事,有一個猶太教的律怯專家常常去到那個有名的被譴責的城市索頓的周圍,他會從每一個角落、在每一條街上對人們大聲喊:「停止你們的罪惡!不要做這個!不要做那個!避開性,避開這個,避開那個……」他繼續這樣做有幾年的時間。有一天,那個律法專家的一個弟子問他說:「你從來不會疲倦嗎?沒有人在聽你講,也沒有人在注意你,但是你卻繼續不斷地在城市周圍呐喊。人們已經對你感到疲倦了,但是你卻不疲倦?你從哪里取得這些能量?你是否仍然認為,你是否希望說你能夠改變這些罪人?」
他說:「你在說什麼?我並不擔心他們,如果我繼續大聲喊來反對他們,至少我可以拯救我自己,如果我不大聲喊,很可能他們會改變我,我會開始跟他們做同樣的事情那是我的恐懼,所以我繼續呐喊!我喊是越多,我就越被說服,我並不擔心他們是否被說服。我喊得越多,我就越能夠說服我自己說我走在正確的路線上。我可以很容易壓抑,那些欲望也在我裏面。如果我不說一些話來反對他們,很可能我或許會變成跟那些人一樣。」
你們那些一直在反對女人的所謂聖人,他們都在害怕,他們知道說如果他們不喊,如果他們不繼續譴責,他們將會掉進跟女人的某種關係。他們害怕他們自己的欲望,他們害怕他們自己的性意念。借著譴責女人,他們只是在他們自己周圍創造出一個氣氛,他們只是試圖在壓抑他們的性意念,其他沒有。
但是印度人的頭腦已經非常習慣於這個,所以你會問這樣的事情:
在你上次的演講裏,你說尤迪徐拉是一個非宗教。人士,就只是因為他在一次賭博裏輸掉他太太。
索漢巴提對待他太太一定不是很合乎人性,如果他具有這種觀念,他怎麼能夠尊重他自己的太太?深入去看你的問題,如果你無法尊重女人,你就無法尊重其他每一個人,因為你是來自女人。女人懷你九個月.然後她照顧一切,她愛你好幾年,然後,再度地……你不能沒有女人而生活,她是你的慰藉、你的溫暖。生命非常冷,女人變成你的溫暖;生命非常平淡,女人變成你的靈感;生命非常數學化,女人變成你的詩,她將優雅給到你的生命來,她照顧你,她愛你,她繼續愛,非常地愛你,全然地愛你。
你說:
就只是因為他在一次賭博裏輸掉他太太嗎?
他一定是一個沒有心的男人。不是一顆心,而是一顆堅硬的石頭。
第三個問題:
「我是生命、愛和喜悅,在此,我給你生命、愛和喜悅。」奧修,當我在兩天前聽到你說這些話,我的身體帶著驚奇而顫抖,同時有一種像死亡一樣的、害怕迷失在你裏面的恐俱,或者是害怕完全錯過機會。
為什麼我發覺很難人人你那裏接受這個生命、愛和喜悅?
秦塔那,每一個人都會發覺它很難,因為接受喜悅、接受光和愛違反你的自我。自我想要成為捐贈者,而不是接受者,自我一直都想要給予,而不是接受。給予愛比較容易,要接受它則非常困難。處於接受的那一方,自我會覺得非常受傷。
它一直都很困難,而且如果你是跟一個佛、一個基督或一個克裏虛納在一起,那又會更困難,因為你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給他們。你可以從他們身上帶走一切,但是你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給予他們作為回報,因此你的自我覺得被虛無化了。
如果你能夠給我一些東西作為回報,它將不會覺得那麼差,但是你能夠給予什麼呢?任何你所能夠給予的將會只是一個名義,其他沒有,因為任何你所擁有的都不算什麼。
就在前天晚上,有一個弟子給我一個貝殼,我喜歡那個心態,他一定是在某一個海灘上撿到的,它並不算什麼,但是它顯示了對我很大的愛,不僅是愛,而且還有其他的東西。你從我這裏接受到很多東西,你會想要給予一些東西作為回報,好讓它保持平衡,而一切你所能夠給予的--我說一切--也不可能比貝殼來得更多。
所以,秦塔那,那個恐懼在每一個人身上產生,你必須拋棄那個恐懼,因為當你從我這裏接受東西,你並不是真的從我這裏接受任何東西,因為我並不存在,我只是一個通道。如果你有從我這裏接受到任何東西,你是從神接受到的,而不是從我接受到的。忘掉一切關於我的事!你甚至不需要跟我道謝。
每當有弟子來到我這裏說「奧修,謝謝你為我們所做的一切」,我就覺得有些尷尬,因為他是在說什麼呢?沒有人可以來接受這個感謝。
記住耶穌,他正在經過一群人,有一個可憐的女人,一個生病的女人,沖到他的後面去觸摸他的衣服)然後她就被治癒了--立即地,因為她的信任是那麼地深。她從很遠的地方來,她處於很深的悲痛和痛苦之中,但是她的信任使她相信說只要她能夠觸摸到耶穌的衣服,一切就都會被治癒--而一切居然都被治癒了。
耶穌回頭看,那個女人說:「我要怎麼感謝你,主人?你治癒了我!我來的時候生病,現在我很健康、很完整。」
耶穌說:「是你的信心治癒了你,不要感謝我,要感謝神。」
永遠都不必擔心,不要覺得說你要感謝我,我只是一個工具、一個通道、一個窗子,如果陽光從窗子穿過去而照射到你身上,要感謝太陽,忘掉窗子的框,我只是那個框框,其他沒有,你可以盡可能從我這裏接受,盡你所要的、盡你所敢的、盡你所需要的從我這裏接受。
永遠都要記住,你是從神在接受,因為不管我們是從哪里接受,我們都是從神接受,它是唯一的給予者,沒有其他的給予者。
你問我:
「我是生命、愛和喜悅,在此,我給你生命、愛和喜悅。」奧修,當我在兩天前聽到你說這些話,我的身體帶著驚奇和顫抖,同時有-種像死亡一樣的、害怕迷失在你裏面的恐懼,或者是害怕完全錯過機會。
為什麼我發覺很難從你那裏接受這個生命、愛和喜悅?
要覺得幸運說你就站在那個邊緣,從那裏,如果你接受,你就會被蛻變;如果你不接受,你就會終身受苦,那個記憶將會一直索繞著你。
如果你來到我這裏而不融解,那個記憶將會一直縈繞著你,你將永遠無法生活得很安然。你已經嘗到了某種彼岸的東西,現在生命將變成幾乎是沒有味道的。退回去躲藏到你頭腦的舊有洞穴裏是危險的,頭腦傾向於那樣做,要小心它。
跳!當我在呼喚你,你就跳!
永遠都要記住,你並不是從我這個人帶走任何東西,因為那個人已經不復存在了,它只是一個「在」,它對你而言看起來好像是一個人,因為你還不能夠看到那個「在」。一旦你接受了那個發生在這裏的這個愛、這個喜悅和這個生命,你就會忘掉我這個人,你就會開始以一個「在」來感覺我。你將會忘掉我的界線,它們是憑一已之意的,你將會開始看以那個沒有界線的,那是真實的,那是真理。
「那個人」只是大海中的一個波浪,而那個「在」就是海洋本身。讓我成為只是一個門、一個開口處,我剛好就是那樣,一個師父剛好就是應該那樣。
將你的自我擺在一旁,秦塔那,然後敞開來,接受它!弟子必須成為女性化的來接受神,弟子必須只是一個子宮,變成一個子宮,那就是為什麼女人一直都是世界上最好的弟子。
佛陀有五萬個弟子,其中四萬個是女人,為什麼呢?為什麼女人很容易、很自然就可以成為弟子?因為她知道如何接受。
對男人來講,它比較困難一些,對男人來講,它需要花比較長的時間,因為他沒有身體上的子宮,所以他不知道要如何接受。他也有一個心靈上的子宮,但那是無意識的。女人有一個心靈的子宮,也有一個身體的子宮,所以她能夠意識到她是一個子宮。她接受,然後生小孩,她知道她能夠帶著很大的喜悅來接受,她知道她能夠在高高興興之中接受,在狂喜之中接受,但男人一般是一個給予者,生物學上是一個給予者,他的自我很堅強,他從來不以接受、臣服和信任來思考。
那就是為什麼對男人來講很難臣服,它需要花較長的時間。
每當有男人臣服于一個師父,你也會在男弟子身上看到有一些女性的優雅產生。有很多女人一再一再地跟我報告說:「你那些男弟子到底怎麼了?他們變得很女性化。」那是真的。每當有人變成弟子,很自然地,就會有女性的優雅產生,他會變得比較沒有侵略性,他的侵略性會降低,他的自我不會再那麼明顯。慢慢、慢慢地,他會開始在心靈上認出他的子宮。
唯有當你認出你的子宮,你才能夠跟一個師父聯結,弟子的一切就是如此。當我對一些新來的人說:「你有準備當弟子嗎?」他會遲疑,然後說:「但是我還沒有去想它……」
就在前幾天晚上有這樣的事發生,你們一定記得馬克,我告訴他說我從來不會錯過馬克。昨天晚上他來看我,他嘗試了,但是我沒有錯過他,他非常像子宮,但是他並沒有覺知到他自己的子宮,它深深地隱藏在無意識的幽靜處。當他臣服的時候,有一個很大的優雅在他裏面產生,他的臉改變了,變得發光。
秦塔那,你的問題是:你是一個女人,但是你陷入了一個錯誤的族群。她是一個天主教的修女,那就是困難之所在,她也忘了她生物學上的子宮,一個修女必須忘掉,一個修女必須忘掉她生物學上的接受性,一個修女必須變成一個非女人。
所以秦塔那已經幾乎變成一個男人,所有的修女都會變成這樣,她生活在一個錯誤的族群裏,那些人強加某一個結構在她的存在上。在內在深處,她是一個柔軟的女人,但是在外在,那個修女的個性和鐵甲使她變得很堅硬,她來到這裏是很幸運的。慢慢、慢慢地,那個堅硬會消失,她的女人會浮現,她的子宮會再度佔有她。那個修女正在消失,但是當你實行一件事好幾年,它需要一些時間,它會逗留一陣子。
那個基督教的修女,那個基督教修女的影子還圍繞著秦塔那,那就是為什麼她要作最終的「跳」時還很遲疑。事實上,她一定有很大的宗教欲望,否則他為什麼要成為修女?她一定是一個追尋者,有很多世了,否則沒有人會去當和尚或修女,它是出自人們的找尋,但是她的找尋在那裏得不到滿足,所以很自然地,她會走到另一個極端。
我的弟子跟天主教的修女或僧侶是完全不同的極端。現在,在這裏,她可以放鬆,但是有那個制約存在,它將會慢慢地被釋放掉。不要跟那個制約合作。它已經上路了,它將會死掉,就讓它死掉。
一旦那個修女從秦塔那的意識消失,她將會開成一朵很美的花,那一天已經離得不遠了……
第四個問題:
昨天你說佛教和基督教與印度教等之間主要的不同是前者沒有一個先置的觀念,而後者有一個預先設定的神的形象制約著一個人對神的經驗,然後它又會增強那個最初的形象,這是一個惡性循環。然而,在佛麼沒有抓住先置形象的方式裏--抓住沒有形象--很明顯地仍然制約著一個人去將神經驗成空無,然後它又會增強那個最初的沒有形象,它仍然是一個惡性循環。請你評論。
不要玩文字遊戲,只要去看那個簡單的事實。佛教並沒有給你一個空無的形象,不可能有任何空無的形象,你向想像空無嗎?試試看,你要怎麼想像空無?空無是什麼形象?空無只是意味著沒有東西、沒有形象,你沒有辦法做出一個沒有形象的形象。這是第一件事。佛教並沒有說要創造出一個空無的形象,再說,它也不可能被創造。如果你創造出一個空無的形象,那麼當然你就再被制約了,那麼神將會看起來好像是空無,但是佛教並沒有說要創造出一個空無的形象,佛教只是說要避開所有的形象。如果你能夠創造出一個空無的形象,那也是包含在佛教所要避開的所有形象裏。避開所有的形象,只要使你內在的空間保持潔淨、敞開、像鏡子一樣……然後再去看任何被看到的東西。佛教只是在說:不要在真正知道之前作決定。那就是不要有一個先置形象的意思。讓那個真知發生,讓那個決定透過真知而來,不要預先相信,因為你的信念將會污染你的真知,因為這樣的話你將永遠無法知道說你所知道的真正在哪里,或者是因為你的信念才在那裏。你的信念可能會創造出它。
人的頭腦有很大的潛力可以去創造相像,那就是為什麼催眠會有效,你有沒有看過一個催眠師在工作?他可以催眠一個人,然後他可以只是放一個小石頭在那個人的手上說:「‘這是一塊正在燃燒的煤炭,熾熱的煤炭。」那個被深深催眠的人就會相信它,因為深深的催眠意味著你懷疑的能力被弄得睡著了。他相信,然後那個信念會創造出真實的存在,他的手將會被那顆冷的石頭給燙到!他將會痛得不叫,他將會把石頭丟掉,不僅如此,他的手掌還會起泡。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當這個人的催眠被解除那個泡泡還會存在,這是一個足夠的證明說一塊燃燒的煤炭曾經放在他的手上,但是我知道說沒有燃燒的煤炭,沒有像那樣的東西,只是一顆平常的冷的石頭,但是那個信念能夠創造出它真實的存在。
反過來的情況也會發生:你可以將一塊煤炭放在一個深深被催眠、處於很深的恍愧狀態之下的人手上,然後你可以說:「這是一顆冷的石頭。」之後將不會有泡泡產生,那個人不會尖叫,也不會有痕跡被留下來,那就是為什麼有人可以走在火堆上面。
佛教所說的是:信念能夠創造出某種真相-一不存在的真相。佛教井不是在說要相信完全無,因為那也可以被創造,當然。但是一個人怎麼能夠相信空無?你無法創造出空無的形象。
空無只是意味著沒有形象!所以,不要玩文字遊戲。就邏輯上而言,它聽起來好像是相關的,你的問題聽起來好像是相關的--一佛教創造出那個「空無的形象的信念,然後神就以空無出現,所以它也是同樣的惡性循環」,它並非如此。佛教只是將所有的信念都帶走,它並不創造出任何信念,它讓你處於一種沒有信念的狀態下。
記住:它也沒有創造出不相信!它只是讓你處於一種沒有信念的狀態下。沒有信念並不是不相信。佛教並不是無神論者,佛教也不是有神論者。關於神,佛教並沒有說任何事,佛教說:保持沈默,完全沈默,完全沒有形象,空的,你的眼睛是完全潔淨的,沒有任何塵埃。
現在你可以說:「這個潔淨將會是眼睛裏面的塵埃。」那麼你就是在玩文字遊戲。如果我說:「讓你的眼睛成為潔淨的,然後你就能夠看得更清楚。」。你可以說:「但是潔淨將會在那裏,我怎麼能夠看得更清楚?潔淨將會是一個打擾,就好像任何塵埃一樣!」
就邏輯上而言,就語言上而言,你是對的,但是就存在上而言,你是不對的。潔淨並不是意味著任何東西,潔淨只是意味著沒有塵埃,一切都乾乾淨淨。當我說:「這張紙上沒有寫什麼。」你會說「那麼‘沒有什麼’被寫在這張紙上,所以算是有什麼被寫下來」嗎?你會說「你說‘沒有什麼’被寫在這張紙上,所以至少那個‘沒有什麼’被寫在紙上」嗎?這樣的話,你是在為你自己創造出一個不必要的困惑。
當我說這張紙上沒有寫什麼,我只是在說沒有什麼東西被寫在這一張紙上,那張紙是空的。但是你可以開始去進行一場哲學辯論:「至少那個‘沒有什麼’被寫在紙上,所以那張紙並不是空的,因為‘沒有什麼’在那裏。」
沒有什麼就是沒有什麼,先生。
有一個很美的故事:
愛麗絲去到國王那裏。當她去到國王那裏,國王問她說:「我在等一個傳訊者,你在來我這裏的路上有沒有碰到什麼人?」
愛麗絲想:「沒有人,先生。」
國王以為她有碰到一個人,那個人叫做「沒有人」。愛麗絲只是說:「沒有人,先生。」她是在說:「我沒有碰到任何人。」但是那個國王一定是一個偉大的語言學家或哲學家,他想:「所以她在路上碰到了‘沒有人’。」
幾分鐘之後他問說:「但是似乎那個‘沒有人’走得比你慢,否則他現在應該到了。」
愛麗絲想:「他說:‘沒有人走得比你慢。」’這麼說,他是在譴責她,所以她說:「不,先生,沒有人走得比我快!」
國王說:「但是這麼說使我感到很困惑,如果那個‘沒有人’走得比你快,那麼為什麼他還沒有到?」
愛麗絲失望地說:「先生,沒有人就是沒有人!」
國王說:「當然,‘沒有人’一定是‘沒有人’,但是為什麼他還沒有到呢?」
事情就這樣繼續下去。
佛教並不是在說「沒有人」在裏面,並不是國王所認為的意思,佛教只是單純地說沒有人,它是空的。
但是有一些信念會聚集在周圍,然後你就開始透過那些信念來看,然後那些信念就會改變真實存在的顏色,然後你就開始不按照事情本然的樣子來看它。
拋棄所有的信念系統。記住:佛教並不是一個信念系統,你不是要去替代它,並不是說你要拋棄基督教,而用佛教來替代它,這樣的話,你並沒有改變,你只是選擇一種病來代替另外一種病,那麼你只是從一個監獄搬到另外一個監獄,從一個枷鎖跳進另外一個枷鎖。
那就是為什麼一休說佛教並不是一個學說,它並不是一般所認為的宗教,它不是一個教會,它是一個洞見;它不是一個組織,它是一種瞭解;它不是一個哲學,它是一項達成。
一旦你瞭解了那個要點,這個問題就不會產生,但是如果你具有一個哲學化的頭腦,你可以繼續創造出這種不必要的問題,然後再去解決它們,你會被搞得很混亂。
有一次:
雄糾糾的年輕人愛德華有一天下午走過公園,他聽到有一個女性的聲音喊出來「下來,你這個禽獸!如果你將你那骯髒的手爪再一次放在我身上,我以後就不帶你到草坪來。」
他匆匆忙忙地跑到籬笆後面聲音傳來的地方,希望能夠救出一個美麗的少女,使她脫離魔掌。但是不然,他沖過去之後發現了一個個子嬌小,年紀很老的女人在對她身邊的那只狗講話。
這些都是你的概念、你的解釋……拋棄所有的概念,拋棄所有的解釋。
一休也並不是在說你要來接受佛陀的解釋。聽聽看他所說的:釋迦牟尼,這個惡作劇的傢伙,他誤導了多少人!並不是佛陀誤導了任何人,而是人們被誤導,那才是真正的情形--就像你這樣的人被誤導!他們開始創造出空無的形象,他們開始相信「無人」,他們開始相信空無,他們在空無的周圍創造出一個信念,然後那個空無就喪失了,然後你的空無就不再是空的,它變成充滿了空無,然後你就錯過了那個要點。
當馬祖禪師達到了空,他跑到他的師父那裏,向他鞠躬說:「師父,現在我已經達到了空。」他已經等待這個片刻有好幾年、好幾年了,等著有一天要去告訴師父,現在那個片刻終於來到了,他已經達成了,但是師父摑了他一巴掌。
他說:「你在胡說些什麼?到外面去將你頭腦裏的那個空清掉。清掉你頭腦裏的空!出去!你怎麼能夠有空在你裏面?因為這樣的話,空就變成了某種東西。」
馬祖瞭解了,就在那個片刻,那個啟蒙發生了。他彎腰鞠躬說:「是的,我已經開始執著於空,我很珍視它.將它看成是某種偉大的東西,因此自我再度從後門進來,現在它在宣稱說‘我達成了空。」’
一個人必須將那個空也清除掉,一個人必須只是沒有任何信念,然後真實的存在就像它本然的樣子,然後你就知道它的如是。
最後一個問題:
我非常強烈地相信神,為什麼你會譴責信念?
我並沒有在譴責信念,我只是在向你解釋說信念是到達神的障礙。信念並不是一個橋樑,而是一個障礙,是你的信念在阻止你,使你無法接觸到神。如果信念被拋棄,你就立刻進入神裏面,你就是神。
為什麼需要去相信呢?你不會去相信太陽,你會嗎?你不會去相信地球,你會嗎?你知道地球存在,所以相信它是沒有意義的,你只相信那些你所不知道的東西。相信來自無知。佛陀並不相信神,因為他知道神!你不知道神。所以你相信神,如果你繼續相信,那麼你要小心,你將永遠不會知道。
相信只是意味著你在隱藏你的無知,不是在摧毀它,而是在隱藏它、裝飾它,使它變得舒服一點、方便一點、可以接受一點。你在擔心你不知道神.所以你執著於一個信念,你使你自己覺得說,是的,你知道。繼續不斷地重複你的相信,一再一再地重複你的相信,你會開始創造出一種自我催眠說:「我知道,我相信!」
看看你的問題:我非常強烈地相信神。只有相信不行嗎?它必須是強烈的嗎?而且還必須非常強烈嗎?它是在表示什麼?你無法隱藏。真理會顯現出它自己:你非常害怕你的無知。在深處,你知道說:「我不知道。」你必須去推開那個無知,你必須去跟它抗爭,所以你必須很強烈地去相信它。
只要想想:有人來到你這裏告訴你說:「我非常強烈地愛你!」他是在意味著什麼?愛還不夠嗎?它一定要非常強烈嗎?如果愛存在,那就夠了,如果愛存在,那麼甚至連去說它都不需要。沈默就是它的表達。
但是當有人說:「我非常強烈地愛你,非常非常強烈。」那麼有一件事是可以確定的,他在害怕他的愛不存在。他多多少少在操縱它,多多少少在創造它,他用了很大的努力在創造它,那就是為什麼他說它很強,因為他知道他缺乏愛心的本性很難壓抑,他必須跟他那缺乏愛心的本性抗爭。
你的每一句話,「我非常強烈地相信神」,顯示出你根本就不知道神,否則並不需要強烈,也不需要相信!神就只是存在,你怎麼能夠相信或不相信?它不需要由你來相信或不相信,但是我們繼續在隱藏。
讓我們來聽下面這個故事:
農夫吉姆非常擔心他那只珍貴的公牛會表現得木好,那是他付了一筆天文數字的鈔票買來的。每一次上街的時候他就跟他的朋友談起這件事。有一天,從他的一個表弟那裏知道說有一個很棒的獸醫住在很遠的西村。
他對那只公牛覺得很失望,所以他決定說答案就在這個最後的辦法,因此他就遠赴康爾城去找那個獸醫,最後他找到了那個傢伙,他叫他每天給他的公牛吃一顆很大的藥丸。
幾個月之後他碰到了他的表弟,他的表弟問他說那件事怎麼樣了。「幄!太棒了!」他說:「他給了我這些藥丸要給公牛吃,我剛一給它吃,它就中獎了,事實上,」他說:「我從當地的農夫賺來一大筆錢,他們都來不及把他們的母牛牽到這裏來!」
「那些藥丸是什麼?」他表弟問。
「喔!」農夫吉姆說:「很大一顆綠色的東西,就好像炸彈一樣--帶有薄荷的味道!」
你瞭解那個要點了嗎?你清楚了嗎?你無法隱藏它--那個薄荷的味道就說明了一切。非常強烈地相信嗎?那就是薄荷的味道。
你不知道任何關於神的事,所以你在擔心說我為什麼在譴責神,你的信念一定是在動搖。如果那個信念消失了,你將會再度成為無知的,那就是你的恐懼,但那就是我在此地要做的工作。請原諒我,但那就是我在此地要做的工作--使你十足成為本然的你。如果你是無知的,那麼你就是無知的。最好成為你所是的樣子,因為唯有從那個真實的存在,你才能夠跟最終真實的存在聯結,帶著你虛假的信念……所有的信念都是虛假的。信念本身就是虛假的。「知」才是真實的,「相信」是虛假的。
我在此是要使你再度變得無知,如果你跟我合作,這將會發生,你將會變成無知的、天真的。你的知識將會消失,在那個消失當中,你將會首度發現生命的奧秘在你的周圍跳舞,以及發現那個奧秘所給你的祝福。那個奧秘就是神。
神永遠不可能是一個觀念,神不能夠被縮減成一個觀念,神不能夠被縮減成一個信念。
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博學家或學者達到神,曾經知道有罪人達到,但是不曾知道有學者達到。
要一再一再地記住《聖經》的故事,它是人類歷史上最寶貴的寓言之一。亞當被逐出伊甸園,因為他吃了知識之樹上的果實。他的罪惡就是他的知識!
你必須將你的知識吐掉,將那個蘋果吐掉!再度變成天真的和無知的!你將會達到第二度的小孩狀態,那些能夠達到第二度小孩狀態的人是幸運的,因為透過它,唯有透過它,一個人才能夠跟神聯結,但是這樣的話就沒有信念。一個人只是知道。
記住,知道和知識是不同的。知識是由信念所構成的,而知道是由經驗所構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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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的豆干 時間不會撫平你的傷口,
它只會讓你習慣了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