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門打開會是二個房間,一邊是主臥室,一編為和室房。
電腦桌及衣架都在和室房的平面區,架高的木板床身旁有扇窗,牆角放了張白色大茶几,有一半緊貼著窗口,一張小木板凳舖著厚厚毛巾,我就是坐在這小板凳上從高高的三樓的小窗口,鳥瞰四周,仰望天際,凝視夕陽痴望飛雲﹔或是夜裡一盞檯燈,盡情寫我想的。
我也常沒意識的守望著小窗口,讓微風正面吹拂我的臉頰,刺刺的,涼涼的,激蕩一根根混沌的神經,不自覺的飛舞起來,牽動那第六感,就這樣一字字不經思索從筆下滑了出來……。
不寫作時,我就環視窗外鄰人谷伯的家園,由上望下,其房舍光圍牆內就4~5百坪,整片地則有千坪以上。一、二層平房高低配置,晚間燈光亮起時,還可看到他獨自一人坐窗前餐桌,穿著稀薄汗衫,唱著他年輕時代的日本歌謠。
屋前屋後種植不少果樹、蔬菜,還有兩大珠玉蘭花,整齊規劃,圍牆大門還是哪種樓牌式,頗有品味。
3年前牌樓大門外正前方,蓋一約25坪鐵皮屋,紅色斜屋頂型,屋前屋旁佈置小花園。這屋子是他旅居美國的大女兒花錢建造的,原是要暑假回台居住,平時就給她那位與爸爸合不來的媽媽居住,半年後花園變菜園,屋內外鋤具,泥鞋……,於是谷伯伯又在較後方的一塊地上又建起另一約20坪有一樓半高鐵皮房子,她那髒亂只愛種菜的媽媽又搬家了。
谷伯母的房子四週很快又架起參差不齊的木架、鐵柱,檢來選舉完招牌板,又胡亂的圍出一大片地,她種這種那,又是東一堆西一堆爛泥。
近來谷伯交起女朋友啦,精神愉快,每天出門西裝革履,七十多了,還真瀟灑,五十年前的本地狀元——台北工專高才生,可真不是蓋的,依舊氣宇非凡,只是仍難脫那副財大氣粗模樣。
有次週末,我家人在自家 圍牆外摘"土拔啦",正好他開著新車招呼而過,大家還盯著他的背影,喔,車子又回頭來...伸出笑臉:哈...忘了帶假牙...
引得我們一陣悶笑。
住斜對面的老婆,每天都會回自家門前後走走,剛開始,我們這外地來的覺得很不可思議,他們本地自家人倒都很自在。
圍牆靠路的那一頭的那一條路直通大馬路,黑幕落下,燈光盞盞排開,紅白車燈穿梭著,傳來呼低低喇叭聲或疾馳而過呼嘯聲,好愛那週遭的蟲鳴聲掩蓋文明的喧鬧。
玉蘭花、七里香隨風撲鼻,不由得不轉向更後方一點的「蕭宅」。
屬最新三層別墅型建築矗立在進千坪大庭院中,前方整片水泥地和一小圓環花叢,後方像小山丘,種植一些稀疏樹木,香味來自四週矮籬牆的七里香,盛開時幾乎飄逸整個村莊。
最愛的還是深夜十二點,寂靜讓獨懸高空的明月不停向你眨眼睛,她投下的光輝正好把大地由白天的彩色變成嚴肅的黑白。
屋頂是白的,屋子是黑的,樹頂是白的,樹幹是黑的,天空是黑的,地面是白的,有水的沼澤地還是銀的哩!
微風吹得動的是白色,一排樹葉有如白漣波,滾過又回頭...讓我的眼神,跟著飄去飄回。
我愛這小窗口,無論白天或晚上,無論關著或是開著,無論飄過來的是七里香還是糞肥……它是我心靈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