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夢之路
一九九三年,本田憑藉其獨到技術,在第一屆全球太陽能車競賽中奪得冠軍。這部本田太陽能車的名字叫「DREAM」(夢想號),直到今天HONDA DREAM始終是此項賽事的常勝軍。
時光倒流回宗一郎創立本田技研的時候。
一九四八年成立的本田技研,第二年便正式推出第一款車──二衝程的98CC機車,它的名字就叫「D型夢想號」。
二○○一年初,第五任(即現任)得本田技研社長吉野浩行,在新春談話文稿上,同樣是以「懷抱夢想與使命感,實現二○一○年願景」為主題。易言之,「實踐夢想」的信念,不管是過去的五十年,或是未來的第二個五十年,都會是本田宗一郎精神的延續。
從修車學徒,到成立本田技研製造出夢想號機車的這段期間,「關東大地震」與「日本戰敗」,對宗一郎一步步實踐夢想都帶來一定程度的正面意義。
修理汽車是宗一郎真正懂事後的第一個夢想。就算他如願以償進到汽車修理廠(亞特商會),可是夢想與現實相去甚遠,因為神原指派給他的主要工作是打雜、服侍前輩和照顧老闆小孩。
回首往事,宗一郎說:「每天就是看顧小孩,手上拿的不是夢寐以求各類的修理工具,而是抹布。失望之餘。好幾次想收拾行李,趁半夜從二樓放下繩索逃走。」
如此不堪的學徒生活大約過了半年。在一個大雪紛飛的早上,老闆總算開口了。「喂!小子,今天很忙,你也來幫忙一下!」當他第一次穿上工作服,感動得眼淚差點奪眶而出。那天的表現,老闆還算滿意。也因而從那天起,打雜和照顧小孩的時間少了,修車的工作多了。他主動爭取各種修車機會,貪婪地吸收車輛知識和修理技術,他真的是樂在工作。
一九二三年九月的關東大地震,亞特商會無可倖免地受到火災殃及,為了在最快時間內將客人待修車輛移至安全的地方,宗一郎嘗到生平第一次開車經驗,當晚他興奮得久久無法入睡。
震災過後,在亞特商會的修車工人,個個急返故鄉,只有宗一郎和另一位師兄兩人留下來。商會這時候又承接了近百部燒毀車輛的翻修業務,宗一郎除了睡覺、吃飯之外,就是修車。照顧小孩的事,從此再也與他無關,這是他最開心的事。當然,宗一郎的才華也在如此背景之下,獲得充分的發揮。
「駕駛汽車、騎機車兜風、學習汽車原理和修理技術等等,都是震災之後帶給我的收穫。」宗一郎說。
一九二八年,宗一郎完成了當時社會「六年出師」制度的學徒生涯。在神原郁三的大力支持下,宗一郎得以在靜岡縣濱松市設立「亞特商會濱松分店」。距宗一郎的故鄉天龍不遠的濱松市,是靜岡縣的第二大城市。
在亞特商會全部的二十幾個學徒當中,只有宗一郎獲得此特殊照顧。可見他從興趣起始、爭取並把機會、繼而專注其中,使他不僅是技術上脫穎而出,更重要的是他的專注與認真態度,受到老闆大大的賞識。
由於宗一郎非常擅於其他修車廠束手無策的故障問題,使得「亞特商會濱松分店」的業務蒸蒸日上。在本行汽車修理收入安定成長之下,宗一郎進一步在修車廠附近,蓋了一間「汽車研究室」,嘗試研究開發汽車相關零件。
一九三一年,二十五歲的宗一郎成功研發出「金屬輪圈」,取代了當時普遍使用的木製輪圈,並獲得有生以來的第一件發明專利。此一新產品在全國產業博覽會上展出後,訂單源源不絕,連海外的台灣、朝鮮等日本殖民地也來單訂購,後來更出口至中國、印度及東南亞各國。
從汽車修理到汽車零件製造
一九三六年,也就是「亞特商會濱松分店」營運後的第八年,已成為東海地區首屈一指的汽車修理工廠。這年六月,宗一郎突然向股東及員工宣佈:為了更長遠發展,他認為應該放棄修理業,改朝製造業努力才有前途!
宗一郎這時候的想法是,即便幹到「修理之神」的地位,不要說汽車王國的美國人不可能會渡海來找我們修理,就算在東京的車主,也不會遠到而來。
八月,宗一郎的第二家公司──以製造汽車活塞環為主的「東海精機株式會社」,在其堅持之下終於成立。然而,活塞環這個產品,卻是到隔年十一月——也就是十五個月之後,才告研發成功。本田宗一郎在這件事情上遭逢到前所未有的挫敗,他夙夜匪懈,足不出戶,吃飯睡覺都在研究室。
他的太太阿幸,每天送飯到研究室,順便幫他整理儀容、帶回換洗衣物。儘管全神貫注、全力以赴,迎接失敗的還是失敗。
修理汽車的收入不但全部消耗殆盡,連太太的首飾也全進了當舖。眼看就快要破產了,宗一郎也只好宣告暫停研究工作。他在教授友人的牽線之下,以三十一歲高齡,進入濱松高工從基礎學理與技術理論學起。
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太平洋戰爭爆發。日本施行「戰時產業管制」,東海精機接獲軍需省命令,要求再讓出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給豐田汽車,自此東海精機便落入豐田汽車的掌控。一九四五年八月,日本在廣島、長崎被投下原子彈後,宣佈無條件投降。
戰敗後,宗一郎找豐田汽車交涉,最後以四十五萬元的代價,將其東海精機的股份全數賣給豐田汽車。
東海精機到目前仍是日本的大型零件製造商,在東京股票市場掛牌,屬於豐田汽車集團旗下的子公司。
四十歲的宗一郎,選擇讓自己當了一年的「無職浪人」。
對於當時的情況,宗一郎是這麼說的:「我認為需要一年的時間,才能找到適合自己興趣而且可以充分發揮專長的機會。」
整整一年,宗一郎每天縱酒歡歌、學琴下棋,乍看之下似乎是過著退隱居士般生活;其實,他一直在等待東山再起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