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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雷屯 初九 象曰:雖磐桓,志行正也。以貴下賤,大得民也。
彖曰:屯,剛柔始交而難生,動乎險中,大亨貞。雷雨之動滿盈,天造草昧,宜建侯而不寧。
水雷屯 » 初九卦象
2013/04/16 17:28
畢萬筮仕於晉

《左傳●閔公元年》

晉侯作二軍,公將上軍,大子申生將下軍,趙夙御戎,畢萬為右,以滅耿,滅霍,滅魏。還,為大子城曲沃,賜趙夙耿,賜畢萬魏,以為大夫。

士蒍曰:「大子不得立矣。分之都城,而位以卿,先為之極,又焉得立?不如逃之,無使罪至。為吳大伯,不亦可乎,猶有令名,與其及也?且諺曰:『心苟無瑕,何恤乎無家?』天若祚大子,其無晉乎?」

卜偃曰:「畢萬之後必大。萬,盈數也;魏,大名也。以是始賞,天啟之矣。天子曰兆民,諸侯曰萬民。今名之大,以從盈數,其必有眾。」

初,畢萬筮仕於晉,遇屯之比。辛廖占之,曰:「吉,屯固比入,吉孰大焉!其必蕃昌。震為土,車從馬,足居之,兄長之,母覆之,眾歸之。六體不易,合而能固,安而能殺,公侯之卦也!公侯之子孫,必復其始。」

背景

前661年冬,晉獻公擴大軍隊編制,變原來的一軍為上下兩軍,自己帥上軍,太子申生帥下軍,隨即發動了一次開疆拓土的戰爭。晉獻公出征的戰車上,趙夙御戎,畢萬為車右。此次出兵戰果豐碩,一舉殲滅了耿(姬姓國,在今山西省河津市東南)、霍(姬姓國,在今山西省霍縣西南)、魏(姬姓國,在今山西省芮城縣東北)三個小諸侯國。

凱旋而還,為了獎勵英勇作戰的趙夙與畢萬,獻公將耿封給了趙夙,將魏封給畢萬做了采邑。從此,畢萬之後稱“魏氏”(由此看來,魏氏應為畢氏的小宗之一),在今後的晉國繁衍壯大起來。

當時,晉國的神算子卜偃就預言:“畢萬的後代一定會昌盛。萬,是滿數;魏,是大名(古時魏寫作“巍”,高大的意思);以這裡作為始封地,上天已經啟示預兆了。天子主天下,稱兆民;諸侯主一國,稱萬民。現在把這個叫“魏”的地方封他,他名字裡又有“萬”這個滿數,所以一定會得到民眾的。”

解析

當年,有志青年畢萬混跡晉國,那時他的地位還比較卑微,一度非常迷茫,看不清未來發展方向,捏不准自己在晉國是否能混出個名堂。話說自某天起,畢萬衍了一卦,遇《屯》之《比》。也就是說他這回得到本卦為《屯》,變卦為《比》。畢萬感覺吉兆來了,於是立馬跑到晉國大夫辛廖面前,讓大師指點迷津。

辛大師瞄了瞄,大呼:“吉!”

大師說吉,那肯定是吉,就好比江南說小酒漂亮,那肯定就是傾國傾城,准錯不了。但本著“知其然,知其所以然”的精神,我們還是要挖掘挖掘這個“吉”的源頭。

考察本卦《屯》與變卦《比》的區別,我們知道變爻是《屯》的初九爻,按道理根據朱七條,判斷吉凶的應該是《屯》初九爻的爻辭:

磐桓。利居貞,利建侯。

但人家辛大師根本就不理這一套,而是先從卦義入手,說:“《屯》固《比》入,吉孰大焉!其必蕃昌。”大師從卦像聯系卦義,認為:《屯》的卦象是上坎下震,其六二、六三、六四三爻互體為坤,坤像征著大地,大地自然是堅固無比的;《比》的卦象是上坎下坤,坎為水,坤為地,好比河水流淌在大地上,悄悄滲入;所以說“《屯》固《比》入”。水與地切比無間,像征著畢萬在晉國的仕途基礎牢固,進展順暢,還有比這更大的吉利嗎?河水滋潤著大地,畢氏在晉國必定蕃衍昌盛。

接著,辛大師又從卦象上作進一步的闡述:“震為土,車從馬,足居之,兄長之。”《屯》內卦為震,變卦《比》的內卦為坤,故《屯》變《比》的實質是內卦由震變坤,而坤為土,震變為坤土,所以“震為土”;震可以像征為車,坤可以像征為馬,所以“車從馬”,即“車跟隨著馬”;震又可以像征為足,所以“足居之”,即“雙腳踏著晉國的土地”;震一索為長男,長男為兄,所以“兄長之”,即“有哥哥保護他關懷他”;顯然,畢萬在晉國發展,會得到貴人提攜。

《屯》卦的二爻至四爻互體為坤,《比》卦的內卦也是坤,同時《比》卦的二爻至四爻也互體為坤,坤為母,兩卦有三個坤,故稱“母覆之”,看來,晉國之於畢萬,就好比母親之於孩子,撫育他、培養他。

《屯》卦和《比》卦的上卦都是坎,坎為水,二卦都有水從高處下流之像,好比眾人順勢歸附,故曰“眾歸之”。

“六體不易”指的是“震為土,車從馬,足居之,兄長之,母復之,眾歸之”這六條不變。畢萬是天時、地利、人和占盡,辛大師看到這一卦像,可能也眼紅了。

不過,大師終歸是大師,只見他心平氣和地接著解釋:“合而能固,安而能殺,公侯之卦也。”這還是從卦象結合卦義的角度解釋:《比》卦上坎下坤,好比水彙聚在大地上,而大地是堅固的載體;《屯》卦二至四爻互體為坤,坤為純陰,陰性靜,所以坤有安定之義;《屯》卦內卦為震,響雷是能打死人的,所以震有殺傷之義,而震又為雷為動,具備威武之勢;綜合四點,所以辛大師才會說:“合而能固,安而能殺。” 具有如此雄偉的氣勢的人,這個世界上捨位高權重的公侯還能有誰?畢萬坐擁“公侯之卦”,仕途自然如同初升的太陽,一刻比一刻陽剛一刻比一刻光明。

“公侯之子孫,必復其始!”是什麼意思呢?原來屯者盈也,說明畢萬子孫的勢力將充盈晉國;又《屯》卦的卦象是上坎下震,坎為水、為雨、為雲,震為雷,說明畢萬的子孫將在晉國掀雲雷之興;《比》卦二至四爻互為坤,三至五爻互為兌,上兌下坤為《剝》,看來畢萬的後代將要剝盡晉國,把晉國翻過來變成自己的領國;將《剝》卦翻轉後得其綜卦,即《復》卦,一元復始,畢萬的子孫將要開國代晉,回復到畢氏最早的祖宗畢公高的狀況,這就是大師所說的“公侯之子孫,必復其始!”的深意。歷史事實證明,畢萬和他的子孫後代在晉國的歷史上的確顯赫。

from 一呼归去来

後續

畢萬之孫因跟隨晉公子重耳流亡有功,被封為大夫,稱魏武子。前445年的三家分晉事件中,魏武子後裔魏文侯得周天子敕命,立為諸侯,建立魏國,晉國滅亡。

魏姓是以委蛇肥遺龍虺為圖騰的炎帝支鬼姓的苗裔,其始祖是共工氏與蚩尤氏,兩族為世代郎舅親,共同以肥遺龍(一頭雙身龍)為圖騰。魏圖騰由三部分組成,左邊的女性像征炎帝魁隗氏的母親任姒,右邊的一頭雙身龍像征鬼,中間的禾代表他們的農業發明。周文王裔孫畢萬受封魏邑,子孫以國為姓。始祖:畢萬

回應與討論
站長 2013/04/16 17:56

申生自縊

申生(?-前656年),春秋時代人物,姬姓,晉獻公之嫡長子,齊姜所生,本是晉國太子。後被驪姬陷害,不願作亂,自殺而死。諡號「恭太子」、「恭世子」。

申生父親晉獻公,繼母為驪姬。獻公獲驪姬後,頗愛之,後來驪姬產下一子,取名奚齊,晉獻公欲立驪姬之子奚齊即位。

驪姬一次在頭髮上塗蜂蜜,引來蜜蜂追趕,並要求申生幫她趕蜜蜂,故意讓晉獻公看到。晉獻公以為兒子在調戲驪姬,怒氣衝天,差點以戟刺死太子申生,申生有口難言。

前656年,驪姬之亂開始:驪姬謀陷申生,讓申生至曲沃去祭祀齊姜,驪姬在祭肉與酒偷偷下毒,並讓晉獻公發現酒肉有毒,以為是申生謀反,打算處死申生。

申生逃走,申生的另一異母弟重耳,勸他向父親辯白,申生說:「父親那麼喜歡驪姬,我不想傷父親的心。」重耳又勸他出走,申生又說:「不行,父親以為我要殺他。天下有『無父之國』嗎?我哪裏有容身之地?」

申生又派人向曾經勸告他的狐突致詞:「申生有罪,沒有聽從您的忠告,至於死地,我不惜一死。雖如此,但是我們君主年紀老了,兒子奚齊年紀又小。現在國家多難,您又不出來為君主出謀劃策。假如您肯出來為君主謀劃,我就算是得到了您的恩賜而死了。」申生再拜行禮,在曲沃自縊而死。

from wiki

站長 2013/04/16 17:53

士蔿之言大子不得立

公元前661年(獻公十六年),晉獻公作二軍,公將上軍,大子申生將下軍以伐霍,滅之。士蔿言“大子不得立矣”。《左傳》和《晉語一》都載士蔿之言,“大子不得矣”。士蔿依據什麼言“大子不得”呢?《左傳》與《晉語一》記載的詳略不同,語言也不同。先來看《左傳》之記述,滅霍後,還,為大子城曲沃。士蔿言:

“大子不得立矣。分之都城,而位以卿,先為之極,又焉得立?不如逃之,無使罪至。為吳大伯,不亦可乎?猶有令名,與其及也。且諺曰:‘心茍無瑕,何恤乎無家?’天若祚大子,其無晉乎!”

滅耿、滅霍、滅魏之後,“還,為大子城曲沃,賜趙夙耿,賜畢萬魏”。這是晉獻公對此役有功人員的賞賜。大子申生算不算在有功人員之列呢?從《左傳》的直接記載上分析,似乎算是有功人員,因而士蔿言之“分之都城,而位以卿”。這一種表面的現像。曲沃為桓叔成師的發際之地,曲沃因為伐翼,導致翼攻曲沃,莊伯回師以自保,這是前事。現在,再城曲沃,那就提醒大子申生,如何要保住根本。但這樣做的外在現像,就是大子申生像晉國卿一樣,參與政事的處理,而這正是晉獻公想讓大子申生鍛煉處理政事的需要。

再來看《晉語一》的記述。伐霍,師未出,士蔿對此就有異議,並言於諸大夫,進諫晉獻公:大子,君之貳,即為儲君,是等待繼承君位的子嗣,怎麼可以這做呢?獻公卻答以“下軍,上軍之貳也,寡人在上,申在在下,不亦可乎?”反而來質問士蔿。士蔿對曰:“下不可以貳上”,什麼意思?下為大子,大子是可以當做國君的用助手的嗎?國君的助手當是卿大夫。獻公問為什麼?士蔿對曰:“貳若體焉,上下左右,以相心目,用而不倦,身之利也。上貳代舉,下貳代履,周旋變動,以役心目,故能治事,以制百物。若下攝上,與上攝下,周旋不動,以違心目,其反為物用也,何事能治?故古之為軍也,軍有左右,闕從補之,成而不知,是以寡敗。若以下貳上,闕而不變,敗弗能補也。變非聲章,弗能移也。聲章過數則有釁,有釁則敵入,敵入而凶,救敗不暇,誰能退敵?敵之如志,國之憂也。可以陵小,難以征國。君其圖之!”

士蔿的意思是:卿大夫與儲君就好比的是國君身體上的手和足,卿大夫為手,儲君為足,舉手要做的事,由卿大夫來做;動腿要做的事,由儲君來做,國君就像心髒一樣,手和足在心智的驅使下,就能夠治事以制百物。如果顛倒了手足的位置,心就不能夠很好指揮手腳周旋變動。古之軍制,設置有左右,有明確的闕失替補規定,知道這個規定,而不按這個規定來做,很少有不打敗仗的。將本為腳的貳,改為手的貳,那麼替補的規則就被打亂了。如果一旦發生意外,對國家就是憂慮。所以,請國君善自圖謀。

這是士蔿委婉表達了對晉獻公將大子申生,以卿大夫身份鍛煉軍政事做法引起負面結果的進諫之言。

晉獻公卻回以“寡人有子而制焉,非子之憂也。”意思是:寡人對自己兒子有自己做法,你不用擔憂。

士蔿進一步進諫:大子,就像的國家大屋的棟梁一樣,棟既然已經確定了位置,再移動它,難道不怕出危險嗎?

晉獻公回答卻是:輕其所任,雖危何害?意思是雖危險,但沒有害處。

至此,士蔿知道再進諫,也不能改變晉獻公固執獨見的想法和做法。所以,出來之後語:“大子不得立矣”。其原因不能對晉獻公,卻可以對他人說:無論大子怎麼做,都會受譖言。做成功了,會被認為是要奪取君權,做不成功,那就有罪被治。無論成功與否,最後都受到各種各樣譖言。這種譖言多了,人就會防不勝防,因而勸大子申生學作吳太伯。

事實上,晉獻公只防自己不受譖言的危害,即“口非之禍”。但卻不能防止申生不受譖言的危害。

當然,這只是士蔿能夠拿桌面上說的為政的正理。而另外一拿不到桌面上說的理,就不好直接說了,而是勸大子申生學做吳太伯。

那麼,拿不到桌面上說的理是什麼呢?周文王之父季歷,為古公亶父之三子,上面有太伯和虞仲,季歷娶殷商王室貴族之女為妻,其生子周文王子隨母貴,當為殷商王室之貴族,以子貴而為當時的宗周一族帶來鮮貴,為殷商王室所重,故必須使季歷最終承接宗周一族之主,從而使後來的周文王由季歷而承接宗周一族之主。這種本來由太伯及其子嗣的繼承制度,因為季歷的娶妻從而得到了改變,所以,吳太伯和虞仲最終選擇了逃亡。

現在,大子申生以長庶之身份早立,而晉獻公又要鍛煉和考察大子申生,那麼,申生之下的嫡子們,重耳、夷吾、奚齊、卓子等等,就會來爭奪這個位置,即使他們不想爭,他們後面的人也想為他們爭,這是不爭的事實。至於如何爭?那就另外一會事。防不勝防中,就會被人譖謀,而不得立。作為士理官的士蔿,其多年的司法經驗,是明察這一切的。以申生卑微的身份,對於權貴階層來說,隨時可能發生動搖。這一點身為士大夫家族出身的士蔿是很明白的,但卻是是不能夠說破的。

士蔿為晉獻公早期最信得過的心服謀臣,能不明白晉獻公的心思嗎?如果這些說破了,那對國政來說,就會掀起士大夫家族的諸大夫之間因此事而產生其他更大問題。這樣的話,可能給自己和家族帶來禍患。此後,士蔿及士氏族,一直到晉文公時才出現,就是避禍所在。

智達於慧,而禍不伏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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